苏英打量着她消瘦的脸:“感觉瘦了,你在学校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裴知悯不敢直视她:“吃了饭的。”
苏英看了她两秒,说了句“你先坐会儿”,就进厨房忙活了。
这顿饭做得很丰盛,菜摆了半桌子,席间苏英给裴知悯又是盛汤又是夹菜的,她吃得可饱。
下午时候,阳光更好。
苏英在客厅里边修剪花枝边和人视频聊天,裴知悯坐在阳台的小桌子前画画,桌上摆着草莓,她一个接一个的喂进嘴里,阳光洒在地板上,屋子里敞亮温暖。
那阿姨健谈,话茬就没断过,苏英一味夸赞,裴知悯听了一耳朵,好像在谈论她儿子,挂了电话,苏英有意无意地提起:“我这个单位同事的儿子,长得高大周正,看上去挺不错的,噢,好像和你差不多大,后面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就当交个朋友。”
裴知悯装不知道这话背后的含义。
“妈,我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写论文做课题,忙着呢,”她一笔画完,委婉拒绝,“没时间去想别的事。”
苏英默不作声,只是“咔嚓”一剪子下去,一长段的花茎落地。
裴知悯哑然失笑。
她和苏英没在此事上深入聊下去,换了话题说起了别的,只是谈到家长里短,总会有谁家姑娘嫁人谁家儿子娶妻,苏英这时就会将风头对准她,裴知悯打着哈哈揭过话头,把最后一个草莓喂进嘴里,她抱着平板往房间走,“妈,我进去给平板充电。”
苏英听着她踢踏的脚步声,摇着头无奈道了一句“这孩子”。
到了三点,日光正盛,外头有小孩子的玩笑声,追逐打闹好不热闹,裴知悯专心不了,索性拿上东西出门去了外边的咖啡店里画,店里很安静,进出的人都刻意放低了音量,过了十来分钟,走进来了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在讲电话,轻声细语,末了听到他玩笑着道了句“这么晚还没到,这顿咖啡钱你付”,就挂了电话。
裴知悯没去关注那人,直到她整理好图层一抬头,和他的目光凌空碰上,她顿了下,惊喜道:“班长?”
高中毕业后,他们的联系就少了,只偶尔借着节日问候两句,此时遇见,很难不惊讶。
林泽民微笑:“终于看见我了?”
裴知悯抿唇笑了下,听见他又问:“来这处理工作吗?”
“不是,”她说,“我还在读研究生。”
林泽民赞许道:“有远见。”
裴知悯浅然一笑,看着他一派商务精英的装扮,忽地有点感慨,一晃同窗的时光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都长成了忙绿的大人。
聊了两分钟,林泽民的视线忽然移向她身后,道了句:“来了啊。”
裴知悯转过身去看,祁砚寒一身黑色,拎着公文包阔步走了过来,她有点怔愣:“你们这是?”
林泽民简言解释:“公司之间有合作。”
裴知悯露出了然神色。
店门被接连推开,一连走了几桌客人,咖啡厅里更安静了。
他们在前桌谈事,裴知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谈的差不多的时候,林泽民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祁砚寒倒是没
走,气定神闲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裴知悯抬眼看去。
“不介意吧?”他问了句。
裴知悯望着他低垂的眼睛,很想问一句你怎么不走?但或许当时的店里太过寂静,她不想打扰别人,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相对而坐,裴知悯画着稿,祁砚寒处理工作邮件,期间很少说话,但就是这样互不打扰的氛围,竟然意外的舒适和谐。
快画完时,她喝了两口咖啡放松了会儿。
“你画画还是业余爱好吗?”祁砚寒找准空档,同她聊了句。
裴知悯放了杯子:“不算,这些画也有会拿去商用的。”
祁砚寒眉峰微挑:“这么厉害?”
裴知悯低眉一笑:“运气好会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