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濡湿的蜻蜓发夹,一点点向段寻麟移动,正欲抬手绕到段寻麟颈侧,华月明出声道:“那为什么还不走?绕开僧人,继续赶路。”
“一旁的路人说是我们吓到小僧人,害小僧人摔跤,要求我们下车道歉。”
“下车吧。”
蓝毗那处处张贴着僧侣优先的标识,段寻麟不想在这些事上招惹麻烦。
祝青柃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看他们都下了车,他前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看他,快速从车缝隙中飞快溜了出去。
来不及换气,祝青柃屏住呼吸,赤脚就在被太阳晒得火热的柏油路上飞奔,这段路上没人在意他,全都被前面的事故吸引过去,好也好,坏也坏,只有祝青柃,也只有祝青柃一个人。
不对。
祝青柃越接近寺庙越心慌,安静得过分诡异,人少得离奇,简直顺利得有些让人忐忑。
也许是上天垂怜。祝青柃脑内乱作一团,他不想再多想,奋力往前跑,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七头怪异龙头的雕塑,金色的,明亮的,在祝青柃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忽地,一辆黑车以极快的速度飙到寺庙门口,擦着祝青柃的衣物,横挡在他身前。
祝青柃还看着那金黄的头上长角的七龙雕塑,死死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车门开了。
一具被黑西装包裹得笔直坚挺的身体挡在了那金黄色的雕塑前,黑漆漆的,黑得像从地狱来的一团鬼气,用一双鬼气森森的眼睛吸人魂魄,再用戴着黑手套的手抽人筋剥人骨。
祝青柃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应该大声喊叫,应该求寺庙里的大禅师出来救他,可在段寻麟居高临下的注视下,他的痛迅速从手心、脚心蔓延全身,又一次被堵住生路的怨恨从他的心脏快速泵出,让他气急攻心,直直跪了下去。他想要说话,腥臭的血块堵在他喉咙里,咳不出,也咽不下,比鱼刺还折磨。
“知道向寺庙求救,脑袋挺好使。”
段寻麟向前一步,蹲在了祝青柃面前,看着他红着眼眶怒视自己,他抬起手指,去接祝青柃那滴还没踪影的泪,“可惜了,我也知道你想这么做呢。”
他话语间的嘲弄透过不熟悉的语言还是刺痛了祝青柃,祝青柃抬眼看着他,慢慢探身,凑上前去。
太近了,近得段寻麟能闻见祝青柃眼里血丝的味道,是鲜亮的,刺激的血腥味。
从眼睛,从那黑鸦鸦的睫毛往外渗,血味都仿佛变成了迷人致幻的香味。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