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比一天严重?”
“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花那冤枉钱干什么?那是癌症,治不好的,必死无疑!”
祝青柃愤然起身,泪水化作冰霜,结在他痛苦扭曲的脸上:“你们、你们......不救她,还要诅咒她,你们还有人性吗?!”
“老子给她取名祝福儿,是要她祝福我们生个儿子出来,谁知道她也是丧门星!钱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算什么东西!”
祝国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滚,你滚!老子不想再看到你!你再来我家,我就打断你的腿!滚啊!”
“世上竟然还有你们这样恶心的父母,我真是开了眼了。走,青柃我们走!”
蒋老师听不下去了,上前拉着还想说什么的祝青柃强制离开。她在祝青柃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祝青柃什么都听不见,他的感官似乎全被软绵绵的棉花堵住,胸腔里只有他哀凄绝望的悲鸣和何芳和祝国军那些刀子一样的话,一刀刀割着他的心。
他麻木地接过蒋老师递来的碗筷,机械地吃完饭,再木讷地回到房间躺下。不怎么软的床铺此刻却如泥沙一般包裹他,嗅着他悲伤的气息肆意吞噬他,拽着他陷入更深的梦魇深渊。
他好像躺在一条河里,也许是石头,或者是一颗水生植物,水冲开他,在他身上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他感觉不到痛,只想沉沉睡在其中,不要有人打扰。突然,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也被这样的巨浪卷了进来,她流过他,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伸手奋力要去抓,什么都没抓住,只有一抹飘逸的裙摆从他手指溜走。他望过去,女孩是躺在水面,一身素白,水流那样急,她却平稳地,安详地睡在水上。
来不及了。
已经死了。
祝青柃刚要再躺回去,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身体猛地一颤,他瞬间惊醒:“姐!”
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他疯了一样掀开枕头被子找手机,可手机已经被水冲走,他昨晚也没有打电话回去,这怎么能忘,怎么能忘?!
他慌张地打开门,到隔壁蒋老师的房间门口敲了敲。蒋老师打开门,看着憔悴又满脸泪痕的祝青柃,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打个电话,老师,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祝青柃尽量使自己平静,不要自乱阵脚,诅咒祝福儿。
蒋老师松了口气,把手机递了过去。
祝青柃一个一个数字地输进去,拨过去是忙音。他睁大了眼睛,仔细地核对每一个数字,确认无误再打,依旧没有回应。
应该是他记错了祝福儿的手机号,一定是这样。他删光数字又重新输上一串,打过去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