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跟跳蹦极一样,落起落起落落落,最后还被倒吊在半空,晃晃悠悠,就是不让她踏踏实实地落地。
行,既然问题找上门了,那她就来好好解决。
可还有一个无解的问题,前段日子,她和两个人发生过关系。
一个是一向温柔的张牙医,一个是刚刚拉黑的霍老板。
就次数来说,霍老板较多,但霍比她还在意保护措施这件事,按道理来说几率很低,而从时间上来推,张牙医几率稍高,可同样该做的措施都做了。
她很后悔,前段时间因为胃不舒服,把优思明给停了。
是套子侧漏还是破损,如今也无从得知了。
无论如何,这小孩、这小孩……
她戳着肚子低头骂道:“你说你是不是笨蛋?!来我这里干什么?那么多渴望小孩的妈妈那里你不去!偏偏来我这里!我很坏的,我会把你叉出去的,到时候你又要重新排队投胎,图什么啊?!”
她不排斥小孩,曾想过未来要是哪天怀孕了,那就当个单亲妈妈。
可以不谈恋爱,不谈婚姻,但如果出现一个跟她的生命有联结的小孩,她觉得也挺好。
可不是现在啊,这是个意外。
她把脑袋抵在方向盘上大叫发泄,也不管有没有途经的路人看到,直到熄了车的车厢闷热无比,她才抹了把脸,推门下车。
海边风大,她扯了长袖防晒衣穿上,手插衣袋,沿着堤岸走得很慢。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里,黑漆漆的大海看不到头,只有一盏灯塔在小岛上一圈一圈地转。
时间不算太晚,步道旁全是摆摊的,不少人都在直播,卖凉皮的姑娘在蹦蹦跳跳,卖柠茶的阿姨在暴打柠檬,弹吉他的歌手在柔情演唱。
散步乘凉的人不少,其中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或四口也多,游栀移开目光,不希望被母性轻易裹挟。
她在柠檬茶摊前停住,买了杯“暴打渣男柠檬茶”,少冰少甜。
喝了口柠檬茶,酸涩让人皱了眉,她像是自言自语:“这段时间,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吧,我尽量满足。”
步道来往的行人太多了,游栀下了楼梯,走到岸边,找了块石堤坐着发呆。
岸边的空地比上面的步道宽得多,有小贩在这边占了块地摆套圈摊位,奖品除了玩具零食,还有关在笼子里的兔子和小鸡。
多是情侣愿意付钱来玩,女的指着小兔小鸡说好可爱,男的就哼哧哼哧地投,有的投不中,姑娘闹着要,男的干脆花钱跟摊主买,姑娘提着笼子很开心,说“这是我们的宝宝”。
游栀翻了个白眼,受不住这种黏黏糊糊的对白,起身把喝空了的饮料杯丢到垃圾桶,继续往前走。
渐渐的,身边没什么行人了,偶尔有骑行者或夜跑者经过,游栀走累了,就再找块石堤休息。
把有过关系的男人都删干净后,私人微信号里就只剩下家人和朋友,不再有总是看不完的未读消息。
每一年她都会有段时间对养鱼产生倦怠,给鱼塘换换水,等心情好了,再往里头放新的鱼。
但她有预感,这次把鱼塘清空后,她要把鱼塘填上了。
微信里有二姐发来的信息,问她今晚要不要留门。
游栀抿紧唇,回她要的,她很快就回。
她还给二姐发了句「对不起」。
二姐很快回:「你怎么啦?」
游栀视线模糊:「没怎么啊,就是上次对你发脾气,我一直没好好跟你道歉。」
二姐:「哎哟哎哟,我们家的小公主长大啦,会跟人道歉啦。」
接着发了个老母亲落泪的表情包。
游栀笑了笑,眨一眨眼,就有水珠啪嗒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是应该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解决。
她开始往回走。
行人少了很多,小贩陆续收摊了,套圈摊位的老板也在收拾,拎着一只只铁笼往车上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