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控制地不停回想赵楚月刚才质问的话,他明明没有回头,可脑子里却能清晰地想象出她说话时的样子。

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我?

你喜欢过我吗?

耳朵里嗡鸣一片,重复的话语被撕裂成破碎的电信号灌进脑子里,让他痛苦万分。

他喜欢她吗?当然喜欢,而且又何止是喜欢,那简直是深入骨髓里的爱,夹杂着疯了一般的愧疚和负罪感,折磨了他十几年。

他早就意识到了,可他不敢承认,他那时候才不到二十岁,根本无法消解这份悸动的感情,于是只好逼着自己去忽略,去否认,因为没有人可以爱上自己的亲生妹妹。

赵楚耘想过很多办法转移注意,他和其他人恋爱,疏远她,他试着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扑向他人,努力做好一个恋人该做的一切,可还是无济于事。

二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方佳奈在一场大雪中摔伤了腿,赵楚耘在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赵楚月高烧的电话,他站在马路上内心挣扎,一左一右,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他选择了回头,回家里去探望赵楚月。

回去的路上他无法克制地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太差劲了,他品行低劣满口谎言,根本不配做任何人的恋人。

可即使再来一百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当赵楚月成为选项之一,那她便是唯一选项。

其实明明每一次,我选的都是你。

赵楚耘被关在这里两个月了,可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求过自由,他想逃出这幢房子,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至少今晚,他真的不想再面对她了。

四下里寂静一片,空气沉得近乎凝固,将近在咫尺的两人困进了各自的牢笼。

第0070章 做过什么错事都可以被原谅

那天晚上,赵楚月最终没有上楼。

虽然在赵楚耘撂下那句“因为她们都不是你”就一走了之后,她几乎疯了一样地想冲上去,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几乎是拼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定力才忍住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真的意识到,他们之间似乎真的走到了无处可退的境地,赵楚耘不是一时生气,也不是闹别扭,这和他们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这个认知让她再度陷入恐慌,她是又做错了吗?说爱也不行,这已经是她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补救办法了。

她从七岁以后,即使对着赵势开和郑秋茗也没再说过爱了。

可赵楚耘看起来完全不在乎。

他不在乎,也不想要,他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很恨、很恨她。

赵楚月觉得自己好像是掬起了一捧流沙,她越是想要努力留住,沙子越是从她的指缝里快速地流走了。

曼哈顿十月的温度和上海差不多,她坐在泳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水,干看着纪语元一口气游了五六个来回。

没一会儿,纪语元游到赵楚月旁边,在水里扯了一下她的腿。

“想什么呢,”她说:“你穿着泳衣参观来了?”

赵楚月抓紧了金属扶手不下去,“别管我,我烦着呢。”

“你烦待在国内烦呗,大老远跑我这烦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你吗?”她抱怨道:“你发我那个课,讲了些什么东西,不管用啊。”

纪语元“啊”了一声,瞬间来了兴趣,马上从水里钻了出来。

“你真看了?”她一脸坏笑,“真的假的,我就随便搜了个鸡汤讽刺你呢,你还真信了。”

赵楚月的表情一时间可以说精彩纷呈,她盯了她好半天,最后只吐出来一句:“你有病啊?”

纪语元冷笑:“咱俩到底谁有病?”

“哎,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赵楚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出来度假,什么造型都没做,用皮筋在脑后随意束了个发髻,一抓就全乱了。

“他不喜欢我,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