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的手揪住身下的床单，他闭上嘴，安静地站起身，准备自己去洗。

地板很凉，踩在?上面让耶和华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脚趾，双腿酸软无力，他走了几步，就靠在?附近的东西上倚靠着休息几秒，然后继续站起来，向浴池的方向走。

这个过?程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几次，直到路西法终于伸出手，扯住耶和华的手臂将他带回怀里，另一只手穿过?膝弯将他横抱起来。

“让你开口说句话，真是?比什么都难。”

他抱着耶和华来到浴池，把他穿了一半的衣服脱下，抱着他走进浴池里。浴池里水雾缭绕，水温正合适，路西法一手揽住耶和华的腰，慢慢帮他清洗。

被水润湿的银发贴在?脸侧，耶和华把下巴搭在?路西法的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肩背。

如果有其?他人看见，大概会觉得这一幕极其?温馨。

只有身处其?中的他才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唔”

耶和华睁大双眼，伸手扯了一下路西法的长发。

“路西法，”耶和华咬住唇，“你”

“我怎么了？”

“你别这样?……”他喘着气，闭上眼把头埋进他肩窝，“米迦勒的事，没时间耽误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要一个孩子，我就不弄你了。”路西法对这个问题出乎意料地执着，“生下一个神子，无论是?黑暗之?子还是?光明之?子，对你都有利，如果是?黑暗属性的孩子就更好了。那你就可以干脆杀掉我了。”

“路西法，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路西法笑了声，抬手扣住耶和华的后颈，将他拉到面前。

被欺负得狠了，那双金瞳里弥漫着水光，亮得惊人。路西法抚上他的眼角：“我把世界破坏成这样?，又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还不想杀我吗？”

耶和华摇头。

路西法静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面容。

耶和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天时间。”

*

耶和华短暂地回到了天堂。

他身上穿着地狱的黑袍，于是?用神力伪装了颜色。他来到米迦勒的宫殿，那里死?一般寂静，或者说整个天堂都是?死?一般寂静。

路西法杀了很多天使，天堂现在?很缺人手。

耶和华转了个弯，走进了米迦勒的寝殿。

最先看到的是?鸢尾花般的裙摆，摇曳着铺在?地上，裙摆的主人却丝毫不在?乎。

珍珠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陷入层叠的裙摆中，听到脚步声，趴在?床边的少女?抬头，鸢紫色的眼眸看向来者。

“吾神，”她?低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平静，“拉斐尔支撑不住，先去休息了。”

她?没有问上帝为何?之?前迟迟不来。

“我知道了，”耶和华看向少女?与?床上的天使紧握的手，“沙利叶。”

沙利叶自觉让开了道路，她?依旧没松开与?米迦勒紧握的手，但炽天使的表情?淡漠，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波动，让人忍不住怀疑上帝在?创造她?的时候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加了某些奇怪的属性。

耶和华看过?去。

米迦勒的红发蜿蜒如流淌的火焰，明艳美丽的面庞此刻苍白无血色，整个人奄奄一息。

“吾神，”沙利叶出声，嗓音婉转清脆，“殿下会死?吗？”

“我不会让他死?的。”

耶和华做出了承诺。

哪怕他的神力大部分都被用去修复世界，此刻可以调动的力量少之?又少，他也一定?会抽出一部分力量来维持米迦勒的生命。

金色的神力修复着他破损的心核，与?残留在?其?中的黑暗作斗争，米迦勒在?昏迷中依然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用力，眉目紧闭。

“对不起，”沙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