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这次终于有了回应,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幻觉是假的。”
“对,是假……”
没等?耶和华松口气,路西法又?继续说道:“可?你不?想见我是真的,你想离开?我也是真的。”
“只要你找到?机会,你肯定还会离开?我。”
他掐住耶和华侧腰的手用力,感受着怀中人止不?住的颤抖:“我说的对吗,耶和华?”
然后再也不?来见他。
就像之前的几十万年一样。
耶和华转了转手腕,路西法绑的很紧,他不?仅没能转动,行动间布条摩擦手腕的皮肤,也带来了些许疼痛。
路西法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垂着眼用力握住耶和华的手腕:“你看,你现在就想走。”
他的眼角还带着泪痕,微微泛红,显然是在刚刚的幻境中落了泪。
耶和华彻底生不?起气来了。
他断断续续道:“我没……没有想走。”
耶和华的双腿酸软无力,只能靠坐在路西法身上,他偏过头,第一次主动亲吻了路西法的侧脸,柔软的唇在面颊上简单碰了几下,笨拙地安抚:“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
“你又?说谎。”
路西法的指尖穿插进?耶和华的银发里,低头咬住耶和华颈侧的皮肉:“我不?信。”
前几十万年的等?待让他完全不?相信耶和华做出的承诺,不?管耶和华怎么说,路西法都认定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离开?”的事实?,半点不?肯松口。
几番车轱辘话下来,耶和华又?生气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气程度甚至超过创始初期,艾厄洛斯三番两次地来向他灌输那些歪理?邪说的时候。
他真的,真的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耶和华干脆用神力割断了绑缚住他手腕的布条,用酸痛的双手捧住路西法的脸颊,强行把他的头掰过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一边喘一边说:“如果我想走,我早就可?以走了,你难道不?明白吗?”
路西法无动于衷:“你只是怕我会毁灭世界,不?得不?”
耶和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那双金瞳散发着冰冷的寒光:“不?得不?留在你身边?路西法,你把自己想得太特殊了。”
路西法闭上了嘴,没有说话,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路西法攥住耶和华堆在腰间的衣袍的手慢慢收紧。
所以,不?只是“吾相信你”,连“你是特殊的”这句话也是谎言?
路西法想笑,笑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然而耶和华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我知道艾厄洛斯还活着,他找过我,向我提议杀了你,然后由他来接管深渊路西法,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说明耶和华有备选方案,而且这个备选方案显然优于如今精神状态堪忧的路西法。
“如果我真的想走,”耶和华放在路西法耳后的指尖微微用力,“你现在已经?死了。”
如果他真的想离开?,他就不?会把路西法从幻境里拉出来。
如果他真的想离开?,路西法现在已经?自己刺穿了自己的心核,安静地死在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路西法的三连问瞬间打消了耶和华的怒气,他怔愣地看着耶和华,“你是自愿留在我身边的?即使我对你做了这种事?”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耶和华被?他的话噎住了。
路西法却好似已经?认定了事实?,他跳过这个问题,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见我?”
耶和华闭嘴了。
片刻后,他说道:“我害怕。”
害怕他会心软,害怕思念泛滥,害怕感情操纵他做出不?可?控的事。
路西法静静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腕,摩挲着皮肤上的红痕:“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