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的路西菲尔就变成了对他冷言冷语、态度冷淡的路西法。

而他毫无准备，茫然地立在原地，许久后才从唇中吐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语。

“和我回去。”

他想让已经堕落的路西菲尔和他一起回天堂。

多可笑，路西觉得可笑，他也觉得可笑。

明明他们彼此都清楚不可能回去了，可他还是那么说了。

路西菲尔的命运早在一开始就被注定了。

上帝很清楚他的未来，也很清楚自己未来会遭受到的怨恨，因为这将会是他一手促成的结果，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

他理应承担这份怨恨，也知道众多天使的不理解和指责会纷纷落在他身上，但他不能辩解也无需辩解，因为他是神。

他可以高高在上，可以漠视众生，可以怜悯万物，他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但唯独不能流泪、不能后悔、不能暴露自己的脆弱和彷徨。

因为他是神，是众生信仰所在，他理应无所不能，永远正确。

耶和华一直在为那一天的到来做准备，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狠下心抛下路西菲尔，可以承担来自路西法的怨恨。

可当路西菲尔提前得知了未来，主动选择了堕天，让他免受天使的非议后，他却忽然感到怅然若失。

“我愿意为你堕入地狱，换取世界的未来。与之相对的，我认为这一行为足以还清你赐予我生命与荣耀的恩情。”

路西想和他划清界限。

上帝很清楚，路西法提出的未来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他原本也打算在让路西菲尔堕天后再不去见他。

现在路西法给了他们之间一个痛快的结果，他应该按照计划继续走下去。

应当是这样的。可为什么……现在他反而感到难以释怀？

他不想让路西菲尔离开。起码现在不想。

为什么一定要是现在？

这是上帝的万千思绪中最强烈的一个念头。

上帝意识到他或许被感情左右了，有一种冲动想要冲破理智的牢笼，控制着他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洗掉路西法的记忆，抽离掉他身上的黑暗之力，让他重新变回那个依赖着他的路西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