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烦人…”江禾冬不想听他说他自己没教养,不知礼,像是有人在扎他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林嘉山笑起来,“我烦…”

江禾冬睁开眼,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眼底的月亮,清辉皓影,婀娜多姿。

银瓶乍破,珠玉忽落。

江禾冬扶额,没脸回忆昨夜的荒唐。

他咬着牙恨恨地想,换个人被这么翻来覆去折腾一晚上,由着他为非作歹兴风作浪,保准早爬不起来了。

除了新婚圆房那夜,他还是头一回如此酸痛。

心里都有点怀疑,林嘉山是不是趁他昏过去偷偷揍了他一顿?

林嘉山实在有点抱屈,过年这几天就在家里猫着,跟夫郎大眼瞪小眼,要不就是出去跟其他汉子到处拜年祭祖,也没什么活计。

他一身蛮力没处使,骨头缝都闲得发慌,可不卯足了劲全往夫郎身上招呼。

江禾冬心里啐他,简直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不知廉耻!!!

咬他一口他都能巴巴凑过来献上另一边!

生气!

饭菜还在灶上热着,始作俑者不知哪里去了。

雯哥儿是说过,新婚头几个月汉子是会缠人些,可这也太…

这人腿脚不好,为什么还要站着掂腾他,好在昨夜卧房里热气足,只穿件单衣也坐的住,不然今日他俩保准要风寒头痛。

江禾冬叹口气,想必,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吧。

不过,江禾冬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两个人垂垂暮年,某只老耗子赖脸的功夫还是和年少时如出一辙。

江禾冬身上不爽利,磨磨蹭蹭地吃完了饭食,是昨日剩下的扣肉,林嘉山拿菜叶拌的苞谷面疙瘩,还温着一碗汤,闻着很香,不知道林嘉山怎么做的。

他正收拾碗筷时,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喊他,一出门,雯哥儿抱着臂笑吟吟的看着他。

江禾冬眼前一亮,他确实是好久没见雯哥儿了!

不远处,一个小萝卜丁冒出头,他啪嗒啪嗒迈着小脚丫跟在雯哥儿后头,雯哥儿先一步进了门,他的步子就迈得很着急。

林家大门有个门槛,对于小豆丁来说,太高了,他过不去,小汉子急地团团转。

他蹲下抱着门槛,一条不长的小腿蹬地,另一条翘上去,费劲往里爬。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翻身呢,就被一条胳膊轻轻松松的捞起来。

“嗯?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娃娃?”

小孩子的皮肤总是嫩滑,江禾冬忍不住往人家脸上吧嗒了好几口,香香软软的,身上裹的衣裳也厚,活像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

“刚入冬生了一场病,陆陆续续两个月才好全,他阿奶拦着我不让带他出来,就一直在屋里闷着,这两天他阿奶回娘家去,我们俩赶紧溜达溜达。”雯哥儿捏捏自家小子的脸,朝江禾冬解释道。

江禾冬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见他看什么都好奇嘛,原来竟是闷得狠了,得了什么病,要在家里圈两个月?”

“就风寒入体,原也没什么的,不过一旬就好了,就是夜里一直咳嗽,他阿奶放不下心,拘着我俩,我瞧他皮实着呢,谁家孩子没病没灾的。”雯哥儿伸手给摘下羊皮小帽,小娃娃打进了屋子就觉着热,一直不死心地往下扯。

孩子越长越大,雯哥儿就没伺候小婴儿时那么精细,摔摔打打都是常有的事,汉子哪有磕不得碰不得的。

“怪道人说隔代亲呢!”江禾冬托着下巴肯定道。

雯哥儿叹口气,何止是隔辈亲,自家婆母带孩子,那真可是眼珠子一样,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夫君说,婆母小时候待他可没这么强,农忙时扔在地里,一扔就是一后晌,由着他撒尿和泥玩。不知道怎么到了孙子这儿就转了性。

孩子走路不稳当摔两下,明明可以自己爬起来,他婆母可就坐不住了,立马抱起来,心肝宝贝一通哄。

雯哥儿看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