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偷偷瞄向楚天,要细观这传说中的人物。
楚天淡淡一笑,道,“据李翰之言,诸位皆为县衙小厮,冯正炘之妻阮怡端着菜肴至此,欲劝一日未曾进食的冯正炘多少吃一些以果腹,而阮怡敲门许久见无人应答,情急之下,让尔等破门,而后阮怡入屋,见冯正炘之尸首后受到惊吓而昏厥,尔等随后入内将冯正炘尸首从麻绳上取下,是否?”
一小厮点头,道,“正是如此……太子殿下,我等皆为下人,实在是不知道冯大人为何会自缢呀……”
楚天一笑,道,“尔等是人,而非下人。”
顿了顿,又道,“在阮怡让尔等破门之前,尔等在何处?可是在这院中?”
小厮摇头,道,“禀太子殿下,冯大人因南凤渠覆船一事,郡守大人遇刺一事心神不宁,入书房后没有再出来过,夫人恐我等在院中会惊扰到大人,故让府中小厮丫鬟皆不许靠近此院,直到夫人令我等几人破门之后,我等方才敢入院中。”
楚天点点头,淡淡一笑,果然不出其所料,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又望了一眼官员,道,“传阮怡。”
官员与一众小厮出屋。
不多时,官员领着阮怡入书房之内。
阮怡双目红肿,面上有未祛之泪痕,神色极为萎靡,不过一众官员却并不意外,夫君身亡,又怎能不悲。
且不说是为相伴多年的至亲之人死去,一个妇人没有夫君,与其子又该如何存活,纵其夫君身前为一县之主,可死后亦不过一抔黄土,没有谁人会在意,又怎能不受人欺凌……
“妾身冯氏,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阮怡跪倒在地,行礼道,声音或是因哭了太久,已十分沙哑,又无半分生机,似已心死之状。
楚天眸子一眯,道,“见冯夫人之状,孤却有些许惋惜,冯夫人若是去做一个戏子,定可名扬天下……”
众官员双目一凝,不知楚天为何会出言讥讽一个刚刚丧夫之人,且其夫君为一县之主,纵无功劳,亦有苦劳。可如今身为太子的楚天,不仅未曾出言安慰,反而道如此之语……
众人心中皆有不喜之色,然转瞬间又化为惊色,据众人之前猜测,冯正炘并非畏罪自缢,而是有人蓄意谋杀,众人一惊,暗道,“莫非……莫非杀冯大人者,竟是其朝夕相处的发妻?”
众人目光于楚天与阮怡间流转。
阮怡则是面露不解之色,有些许发蒙,楞楞的盯着楚天。
只见楚天从怀中取出丝帕,将丝帕摊开,露出丝帕中之前从香盘内倒入的灰烬,内中还有未燃尽的暗红色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