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并不意味着无事,众人心知此为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在众人看来,这正四品中郎将之手段实在太过狠厉,太过蛮不讲理。于楚律而言,徐天华,元谋仁二人纵是有罪,亦需经过审理方可定罪,焉能一言不合即杀之,又将徐天华二人之尸体悬于城门处。
之所以悬二人之尸首,乃是为了震慑这宣县大小之官员,让众人知晓,县令皆可一刀杀之,更遑论是一众官员。
不过,众人却不敢有丝毫之怨言,血卫,皇帝亲兵,能为正四品中郎将者,为皇帝之亲信,一众官员严焉敢得罪?再则,葛涛曾言其乃奉太子之令行事,如此,众人又怎敢道葛涛之举不合楚律……
大堂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气氛十分压抑,葛涛不言,众人亦不敢言。众人此刻甚至不知葛涛为何要将众人叫到此处,却又无人敢问。
“蒙将军,宣县兵符何在?”
葛涛瞥了一眼蒙方,道。
蒙方面色一变,道,“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葛涛眯了眯眼,冷冷道,“本将问你兵符何在,莫要答非所问。”
葛涛之声灌入蒙方耳中,声中蕴有刀气,让已入六境的蒙方都不禁一颤,遂道,“兵符一分为二,一半在徐大……徐天华之手,一半在末将之手。”
葛涛点点头,淡淡道,“兵符交来。”
蒙方双目一睁,满面皆为惊骇之色,道,“将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葛涛笑了笑,道,“蒙将军这是在质问本将?”
蒙方躬身行了一礼,道,“末将不敢,只不过末将之兵符乃兵部赐下,若无兵部之令,无诏令,末将焉敢将兵符交出?此不合楚律也。”
葛涛嗤笑一声,道,“楚律……原来蒙将军也知道楚律……那么,蒙将军是否知晓官员收受财物,为一己之私调大军入城是何罪,该如何处置?”
蒙方面色大变,心中苦涩,之前徐天华为让其调兵入城,赠其万两白银,因此蒙方才率五千兵卒入城。
“这个该死的徐天华,害死我矣……”
未待蒙方思虑,却见葛涛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于头顶,神色肃穆,冷声道,“蒙将军认识此物否?”
“太……太子信物……”
蒙方颤声道,目中写满惊骇。
不只是蒙方,一众官员无一不惊,为大楚之官员,又岂会不识太子之信物。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官员叩首,齐声道。
见太子信物如见太子,见太子又怎能不行大礼。
葛涛望了蒙方一眼,道,“太子信物在此,不知蒙将军能将兵符交予本将否?”
蒙方苦笑,双手奉上兵符,有太子信物在,焉敢不遵命行事?不遵太子之令,是为谋逆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葛涛徐徐道,“蒙将军,有些钱,不可拿也,该如何处置,你应该比本将清楚……本应斩你首级,念你为初犯,当你是一时糊涂,故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蒙方连忙道。
“徐天华为一县之父母官,不思为百姓排忧解难,反而与元谋仁勾结,为祸一方,荼毒百姓,其罪当诛,故本将已将二人斩杀。然天心堂之余孽一日不除,宣县之百姓则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蒙方听令,本将令你率精兵三千,五日内,荡除于宣县境内之天心堂余孽,如五日之后余孽未清,斩你首级。”
“末将领命,五日之内余孽不除,末将自行了断。”
“至于诸位……诸位想必对自己曾犯过之罪一清二楚,本将不愿与诸位多言,本将给诸位一日之期,在这县衙中将往昔所行之恶事尽皆写出,若有不愿者,斩,若有隐瞒者,斩。”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又闻葛涛道,“从此刻起,未经本将允许,县衙不许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