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仆人取了些衣物,伤药,又伺候上官青盥漱歇息。
也有丫鬟欲伺候楚天沐浴更衣,倒让楚天老脸一红,他怎会习惯如此,只得让丫鬟退下。也因此倒让丫鬟以为自己伺候不当,惹怒了楚天,连连跪地求饶,又让楚天不禁叹息摇头,只得好生安抚几句,方让丫鬟止住哭腔,转身离去。
“这两个小丫头,莫不是刚入府吧……”
楚天哑然一笑,两个怯生生的丫头生得十分乖巧可爱,梨花带雨的模样倒让楚天都心中泛起些许涟漪。
不过,却也只是涟漪罢了。
并非楚天已为圣人,不食人间烟火,不品人间绝色,实是因记忆中那个惊鸿一瞥的女子,实在太过芳华绝代,形如仙子,让楚天对凡间美色竟已无半分眷恋,对此,楚天也颇为无语。
金丝楠木所制的木床中溢出淡淡的香味,让楚天有几分恍若隔世之感,五日之前,鹤鸣山中睡的还是一块木板,几块青石搭成的勉强称为床的物件。此刻那床上扣下一块木屑,恐都价值千金……
楚天摇头一笑,暗道,“这人呐,却是有劣根性,过惯了贫苦日子……这突然还不习惯了。”
屋外秋风簌簌,落叶纷飞,月光透过窗户悄悄地溜进屋中,楚天摊手,恰入手心,盯着掌心的光点,楚天眸子闪烁。
让楚天都颇为惊异的一天,本欲借诗会洗掉一些恶名,教训教训一些人,却未料到天降上官青……
至于之后之事,却是在楚天谋划之中,或者说是在上官青出现之后,察觉已开始谋划。诛燕武,杀肖明,摄心术,葛涛……一切皆在计算之中……
楚天嘴唇微动,低喃,道,“韩非……不知这个皇帝究竟会处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已跌下神坛,却也不可小觑……孟夫子……荐举制……科举……”
楚天闭目沉思。
大楚以荐举入仕,推德才兼备之人委以重任,荐举之史,至今已有数千年。
太祖皇帝楚羽立国,担忧大楚会如前朝一般,为官之人皆为门阀之地,故大兴书院,以书院考核荐举与世袭相互平衡,为大楚选贤任能。
然经四百年沧海桑田,又有百年前的巨变,这书院荐举,似乎已然丢失了太祖楚羽之意。书院,已与门阀无异,所荐之人,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不是出身名门望族。
韩非已为长安书院院长三十载,昔日能登上院长之位,既因其在望月楼中所言之事,亦因其岳丈身居高位。故其院长之后,又岂会不对岳丈一门的子子孙孙多加照料……
三十余年,已不知有多少大员与其有师徒情分,世人称其为在野宰相并不为过。
韩非已让楚秋头疼许久,却让楚天阴差阳错的让韩非锒铛入狱……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睁开双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头虽已有所想,然一切都需见机行事,且他之所想,在当世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恐会使朝野上下皆震,若未能成事,楚天亦会灰飞烟灭。
“循序渐进吧……”
楚天手缓缓敲着床头,轻轻叹了一气。
“不知这个便宜父皇何时会召见我……”
楚天瘪瘪嘴,从心底里对自己这个父皇仍有些许忌惮,有几分担忧被瞧出他并不是真正的楚天,毕竟父子之情,血浓于水,谁有知道会不会漏了馅。
“难呀,真难。”
楚天摇头苦笑,今日虽可称大获全胜,然亦只不过迈出了第一步而已,余下之路,还太长太长,稍有不慎,便会堕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倏地,楚天噗嗤一笑,道,“可真是人不如牛呀……老黄呀老黄,明天就去给你找老婆……”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温软的大床着实十分舒服,楚天缓缓睡去。
次日,六更十分,天色灰蒙,朝阳渐起。
两名小太监各持诏令而出,直奔齐王府,鲁王府。至于诏令内容,自然是让齐王,鲁王二人暂解禁足,入朝议事。
肖一则亲赴太子府,今日朝堂要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