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岸缓缓将衣袍拉上,淡淡道,“怎么,邱大人是觉得失望呢,还是觉得惊喜呢……”
邱白楞楞出神,一时无语。
蔡岸轻斥一声,道,“邱大人莫要装死了……昔日邱大人挥起手中屠刀之时,是何等英姿,那一幕在下毕生难忘,怎的如今却再无昔年半分气概?”
邱白之前或因蔡岸的狰狞之状所吓,又或是因忆起往事,心神已然紊乱,此刻却陡然平静下来,开口,道,“昔日之所以杀樵夫一家,并非本官所愿……是你们自找的,若你不想趁机暗算本官,本官又岂会起杀心?”
蔡岸冷笑一声,道,“邱大人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纵不是天下第一,亦可称天下第二了,若邱大人不夺人所爱,不将红儿从蔡某身边夺走,蔡某区区一介草民,又岂敢想着要暗算于你?如今倒好,闻邱大人之言,似乎过错皆已在蔡某身上。”
邱白嘴角一勾,竟泛起冷笑,道,“事到如今本官才知道你为何会想杀我,原来是以为本官强行夺你所爱,真是笑话,本官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岂会做这等事?之所以纳她为妾,是她见本官有几分权势,自己投怀送抱罢了。”
蔡岸闻言,神色一变,双手掐住邱白脖子,吼道,“狗官,你胡说,红儿与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爱意天地可鉴,怎会是你说的那种人?狗官,定是你贪图其美色,以权相压,逼迫她为你之妾身,后又见她忘不了我,心生嫉妒,方要斩草除根……”
邱白被掐住脖子,面色瞬间通红,似已要喘不过气,蔡岸见状,连忙松开双手。
邱白大口喘着粗气,轻咳几声,平息片刻之后,双眸直视蔡岸,眸中尽是讥讽之意,又,冷笑一声,道,“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可惜,事实却是如本官所说那般。”
说罢,邱白竟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你未曾见到你的红儿在本官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样,那主动的样子,真是叫本官回味无穷……唉,不曾想堂堂云天堂之主,竟是一个痴情种,只可惜,这世上好女子千千万,你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不过不得不说,你的红儿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倒让本官享尽了齐人之福……”
蔡岸双目一睁,面目狰狞,形如恶鬼,吼道,“胡说,你胡说……你这个狗官,事已至此,竟还在说红儿的坏话,你该死,你该死……”
恐怖的杀气自蔡岸身躯中溢出,让身旁众人只觉有巨力压迫而来,五脏受挤压,难受至。
又见蔡岸抬手,掌心竟有淡淡的血色光辉闪烁。
“狗官,给我死……”
蔡岸一掌劈下,直取邱白头颅。
却见邱白此刻竟面无惧色,反而闭上眼睛,嘴角又泛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蔡岸神色一变,心意一动,本可在瞬间将邱白头颅拍得粉碎的一掌却往右移了一尺,一掌拍在青石地砖之上。
轰……
一声巨响,碎石四射而出,竟深深嵌入一旁的木柱之中,亦有些许碎石直入人堆,让不少官员受了不轻的伤势。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邱白猛的睁开眼睛,却见身前方才还怒不可遏的蔡岸竟笑意盈盈的盯着他,不觉心头有些发麻。
蔡岸摇摇头,叹道,“邱大人不愧是已为官几十年,蔡某险些就着了你的道……可惜呀可惜,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蔡某终究未能如邱大人的愿。邱大人欲如此便宜的死去,这世间又哪里会有这等好事?让邱大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蔡某心中所愿。”
邱白嗤笑一声,道,“唉,本以为你纵算不上枭雄,亦有种,却未料到……唉……都道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如今你仇人便在你眼前,你却不敢杀……真是好笑,还妄谈什么谋反,大业……”
蔡岸却未动怒,反而灿烂一笑,道,“邱大人意欲求死,蔡某那一掌若是拍下,岂不真如了邱大人的意……如今还能杀邱大人,不过邱大人的无关之话又太多,所以……”
倏地,蔡岸一把抓住邱白胳膊,轻轻一折,卡擦一声轻响,邱白手臂竟被硬生生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