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他的步伐一顿,停驻在巷口,空荡荡的巷子里只有两个年轻人在低声交谈,他们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但很可惜他并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比常人更加敏锐的感官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而地府公职人员的身份令他有能力让自己更加不引人注目哪怕他一身森白,犹如索命的恶鬼。
“我能确定,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而且看起来……不像活人。”穿着制服的男人附在另一个男人的耳边细声道,“轩哥,你想拿下那个妹子,就赶紧吧,我感觉她不太正常……”
“说什么呢你!”那个被称为“轩哥”的男人半开玩笑地捶了他一拳,“那可是你未来嫂子,你跟着这么叫就完了!”
“还有啊,轩哥,那个男的,眼睛居然是紫色的,你说奇不奇怪?看那五官,也不像咱们这边的…”男人点了根烟,袅袅的白雾从末梢升起,吞云吐雾间,轩哥也默默点了一支,“会不会…是个外国佬?”
轩哥咬着烟,低头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沉吟片刻,他哼笑起来:“管他是不是外国佬,总之不是个活人,哥们就有的是办法拿下。”
“那是!我可是看着轩哥和嫂子从高中到现在,到时候喝喜酒一定要请我啊!”
轩哥又捶了他一拳,“你小子就贫吧!”
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而巷口的他已不愿再蛰伏等待,径直走向他们。没了刻意的掩盖,他这一身打扮自然很容易为人瞩目不会有人在炎炎夏日还穿着白衬衣白西裤配白风衣,将自己打扮得犹如一个石膏雕塑,并且丝毫不见逼仄的暑气压抑出的狼狈和不耐。他走近了他们,穿制服的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你、你谁啊?”他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人,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又一身素白,阴森森的不像活人。
“抱歉,唐突地打断你们的密谋实属无奈,想来你们也无意知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请允许我阐明目的:你们所说的‘死人’,现在在哪里?”他面无表情地抛出疑问,等待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复。
然而当事人似乎并不能积极配合他的调查,反而将尖锐的矛头指向了他:“你你你,你有病吧?关你屁事啊!”
他没有丝毫的愠怒,对于他的工作而言,被凡人拒绝或是攻击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于是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并且补充道:“就算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也会被人道处理从而失去记忆,希望你们不再追问,谢谢配合。”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打扮非主流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客套话。见交流无效,他长叹一声,那双灰色的眼睛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下
“请告诉我。”
就像是魔怔一般,两个男人在一瞬间变得双目无神、视线呆滞,双唇一张一阖,僵硬而干瘪地吐出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年轻人拿出笔记本默默地用毛笔记好这些信息,直到他们把事情说完,他才拉低帽檐,看着两人如同断线木偶般倒在地上。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范无咎’,请派遣‘黑衫’协助我处理■■市■■区■■路■■号的两个凡人,对其进行记忆消除和删退,谢谢。”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
他没有再看那两个人一眼,转身离开小巷、汇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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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没有了顾母和贺轩的打扰,顾临渊几乎连门都懒得出,不过在伏湛的监督下,她还是会老老实实去菜市场自己买菜自己做饭,其实她不是不会做饭,而是缺少了对生活的热情从而根本懒得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这下有了爱人的陪伴,她一下子就来了劲。伏湛那双漂亮的紫眼睛就这样安静地望着她忙前忙后,在女孩日日夜夜的滋润下,他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力量犹如血液流淌在自己的身体里,他是没有血的,就算有也应该是冷冷的,可是顾临渊拥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在只有蓝色和绿色构成的热感中,自己竟是暖色的。
那颗心脏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