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是,我是,你好。”我忙答,心里有一丝光亮照了进来。
“我在楼下等你,贺总说今天雨大,不好打车,看你要去哪里,让我送你。”
“……知道了……”
手机掉在了地上,我仿佛迎面被人打了耳光一样的狼狈:原来是这样……是要提醒我吧,这里不是我的家……
手机又响了,有短信进来,是贺佳:北京的房子你留着吧,也算相处一场
连电话都不想打了,是不是连我的声音也不想听了?这就是分手费吗?其实相当不菲了,分得如此彻底且利落,原来他也可以如此之绝!我想起了以前的安子欣,她和魏然分手时也是这样吗……
话到这个份儿上再不走就是不识趣儿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还好,不是很多,能拿了。让我奇怪的是,我真的没有眼泪。
还是送我来的那辆车,还是那个年轻的司机,问我去哪儿,我呆了一下,看着挡风玻璃被雨刷不停的刷清晰,又被瓢泼的雨打得迷蒙,笑了:“艺术学院。”住了八年的地方,就是家。
当我走进空荡荡的宿舍楼,推开宿舍门,打开好久没用的被褥后,扑倒在床上,终于恸哭出声,声音被隆隆的雷声和漫天的雨声压住,帮我掩饰着伤心。其实不用掩饰,因为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怪任何人,这件事里有误会。一晚上的纠结和思索后,我大概知道了贺佳照片的由来:阿敏不是说章恺的父亲早就派人盯着他吗?一定是被他们拍到的。章恺的父亲我见过,在那次贺佳带我参加的酒会上,我们还谈了许多话,他看到我和阿敏的合照,一定是出于关心,交给了贺佳。
是误会,总能解释得通的。我们可以分手,可以是因为感情,可以是因为距离,但不能是因为误会。这太冤了。
此时的贺佳不会愿意见我的,先回北京吧,留在这里也没用。看着粗肿的手腕,还是疼得刻骨,因为这场变故,我的行程要提前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回北京住哪里呢?难道真的要接受那份 “分手补助”吗?我高昂的自尊告诉我:不会!不管今后如何,现在我没有理由住在那里。更何况,男欢女爱、两厢情愿的事情,凭什么要人家的钱财?反而显得廉价!
一场秋雨一场凉,第二天的天空是透着清冷的湛蓝。
去车站买好了明天一早的车票,我在站前广场看着攒动的人群,熙来攘往的,他们都在奔向何处?惶惑了:这一走,还会回来吗?
如果真的和贺佳分手了,我还有回来的必要吗?今后是会待在这个我生长的地方,还是北京:我真正意义上的故乡----那个遥远又熟悉的城市。
仰头看天,仿佛不再熟悉;脚下的大地依稀已是他乡了。想起红楼梦中的词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我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故乡、哪里是他乡了……
然后给阿敏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走了,让他小心,昨天被偷拍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真的担心他。不过我没告诉他那些照片的事儿,他已经够烦的了。
阿敏正在焦躁着,好像是有什么麻烦,追问半天才说,原来章恺约了他晚上给他践行,他们已经好久不见了。可是陶然轩的场子怎么也找不到人替,国庆期间,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跑场,都挪不出时间来。而且陶然轩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签了书面合同的,误场的话很麻烦。
我迟疑了一下:“阿敏,我替你吧!”
“不行!”他坚决的否定。
我笑:“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台,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当客串了。”
阿敏迟疑好久,终于答应了,他知道我是想成全他和章恺的最后一面……
陶然轩!应该不会见到他……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晚上我精心的打扮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佳人素净、恬淡、清雅,我满意的给自己一个灿烂的笑容。拍拍脸,鼓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