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贴卖房子的广告、陪我去给有意买房的人看房子、谈价钱,有时累得不行了他们还轮流替我陪过床。等到连卖房子的钱都花光了,学费都成问题时,我才接受了魏然借给我的钱,可是却用不着了,因为母亲也已走到了人生的尽头……我伤心无望的日子里,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很感激你们,”我真诚的说,发自肺腑:“你和阿敏、魏然对我的帮助让我刻骨难忘!”
“那到不用,我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我只是遗憾没有在李威之前认识你。”
这话已经说得很白了,感受到他的目光笼罩着我,我不敢看他,分辨不出他的情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之间一时陷入了寂静。
“你不用有负担,”良久,他长叹一声:“昨天你和阿敏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呃?”我惊慌地抬起头看着他,开始回想昨天说了什么。他依旧用手抚摸着杨树粗糙的树皮,眼神迷离:
“我最近没事儿时喜欢到处转转,昨天正好坐在你的阿敏身后的树墙里。雨心,我们错过了!我该怎么办?”声音竟有些哽咽。
心中那湖本已蓄满的洪水忽然倾泄下来:气势磅礴,冲向四肢百骸,冲得我摇摇欲坠。我无力的伸手扶住身边的树,泪水终于迷茫我的双眼,喉咙中涌动的情感让我发不出声音。这种强烈的、意外的情绪让我猛然意识到,在我自私的心底,我是渴望着他的……
许久周洲的声音传了过来,又恢复了从容:“阿敏说的对,你对我的情感远远不足以让你放弃你的原则,看来你远远不如我难过!就让我遗憾吧!其实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你不是都替我打算好了吗?”周洲冷笑着说:
“李晓楠是多么好的结婚对象:样貌、家世、性格,别人是求都求不到的!何况又那么爱我……今年国庆我会和楠楠结婚,我们还是好朋友,你也不用再躲着我。”说这话时的周洲又成了周院长,他仰头看着茂密的树枝,我的泪水磅礴而出。
怕他看到,我低下头,眼前迷蒙后又清晰,清晰了又迷蒙,地面上被泪水打湿的面积越来越大。我隐忍着,不敢抽泣出声来。
“我先走了,楠楠约了我去她家吃晚饭。”周洲不再多说,转身离开,竟如此的决绝。
我抬起头凝视着那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双手好像用力的搓了把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了好久,才慢慢走到他刚才站过的地方,伸手摸了摸他刚才摸过的杨树,树身上依稀还有他手的温度。
手所触之处,好像刻着什么花纹,像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划痕。
我眨掉泪水,清楚地看到:光滑的地方刻着一个字:“雨”。我的心再次被狠狠地击中。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真的又波澜不惊了:我和周洲很少再见面,他对楠楠的接送只到宿舍门口,不再进我们宿舍,偶尔的见面也只是开例会时,他坐在院长旁边,我坐在角落里,好像谁也不认识谁。听到他的消息也只是楠楠有时忍不住向我汇报他们甜蜜。除了有课的时候,我把自己完全关在琴房里,练琴、练琴、练琴。
就这样,比赛开始了。经过半个多月的初赛、复赛,我和楠楠都顺利的进入了决赛,小提琴组决赛的日子定在了五一长假的第二天。
这时学校里纷传出一些话题:G大的一位副校长到龄要退休了,我们艺术学院分院的王院长是很有希望的继任候选者之一,如果在这次大奖赛上艺术学院表现优异的话, 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怪不得学院对这次比赛如此的重视,不但要求全员参赛,而且都要拿名次,原来后面有如此深意。王院长如果升任总院副校长,那艺术学院院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谁又会是未来的院长?
所有的人都说:“那还用问?周院呗!”周洲年轻又有学历、勤奋且有才干,更何况还有强势的未来岳父。大家心里都清楚,连现在的王院长对他都非常客气。
我应该为周洲高兴的,不是吗?他可能无法忘情于我,然而李晓楠才是他理想的妻子。爱情和婚姻始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