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还是心头的?这是病糊涂了吗……何戢狐疑地看了一眼刘楚玉,扯了扯唇角,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既是心头的月亮,又怎么会消失?”
“倘若给天狗食了呢,到时,你再看不到那月亮,你会难过吗?又会恨天狗吗?”
天狗不是食日的么?关月亮什么事……再说即便天狗食了月亮,那也和它食太阳一样的,不过只是暂时的,月亮怎么就消失了?
何戢看了一眼神色依旧很认真的刘楚玉,不禁却在心头暗道,刚才还同神色严肃地自己谈论这人命关天的事情,现在又开始一脸恍惚地同自己谈论月亮,或者她是真的病糊涂了,连这么幼稚的假想都给问出来了……
“我没动过子谋;因为,他长的和我心头的那轮月亮一样……”
刘楚玉今晚的思绪似乎特别跳跃,何戢还没从月亮中回过神来,又听得刘楚玉淡淡地开了口。
子谋?不就是这思觉居住着的这个男子的名字吗?心头的月亮……何戢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揪紧:果然,刘楚玉心头最要紧的一直都是储渊,直到现在仍放不下……
月亮嘛,自己心头曾今也有一轮,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何戢在心头说道,突地想起刘楚玉与自己新婚后的那段日子,那时,刘楚玉是那般的体贴、温柔。她喜欢陪自己练武,总替自己挑选衣服,亲自为自己做糕点……两人琴瑟和谐,伉俪情深,羡煞皇室众人。那时何戢觉得,刘楚玉虽不是他心头的那轮月亮,但若和她一直这么过下去,似乎也是件幸福的事情,直到……
直到,他发现她替自己挑选的衣饰总与另一个人的风格相似;直到他发现她替自己烹煮的糕点总是按着另一个人的口味;直到他发现她喜欢自己言行举止按照另一个人的风度来;直到朝中有人开始唤自己为‘小褚公’……他才发现:她并不爱自己,她只是想要一步步把自己改造成另一个样子,改造成她喜欢的那个男子的样子……
如果,如果自己不曾那般敏感,自己不曾一怒之下选着放弃这段婚姻。现今的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何戢看着刘楚玉痴迷地望着月色的样子,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只是何戢,他不要装成另一个人来换取什么,想到这,他只淡淡地提醒刘楚玉一句‘别着凉了’,然后便转身离开房间。
“我就要毁了你心头那轮月亮,你会恨我吗?”
看着何戢的身影融入与孤寂的夜色之中,刘楚玉终于喃喃开口,声音同夜色一样冷清,落寞……
21.姑父
“你会不得好死的!”薄唇微启,咬牙吐出狠戾的话语;细长的眉眼里透着毫不遮掩的怒气,眼角微向上挑,这样的面容,即便是在盛怒时,也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妩媚气息。
“我会不会不得好死,实在不需要你去操心。”刘楚玉眼见自己又要被美色所蛊惑,忙转头不再看流?h,只将目光凝于幽暗的地牢尽处,垂眸,幽幽地开了口,“不过,你该庆幸自己不用‘不得好死’,因为──有人肯为你罔顾性命。”
“你──”流?h自然明白刘楚玉的意思,他狠狠地盯着刘楚玉,只想要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掐住刘楚玉的喉咙,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身子正被刹珞死死的制住,一点动弹不得;身体上的伤口因为挣扎而裂开,突然清晰起来的疼痛带给了他清醒,他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然后笑得有些狰狞地开了口,“如果──我死了呢?”
“你居然想死?”刘楚玉猛地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流?h,眼中似乎有些恼意。
昨日,无影已经答应刘楚玉的要求,帮她入宫杀人,不管他能不能得手,他都注定难逃一死:败露后死在项时月手里,或者得手后死在刘子业手里,两者对于刘楚玉和流?h来说是有差别的,而对于无影来说都是一样的结局。
无影走之前的最后一个要求,也算是他临死前的要求,便是让刘楚玉放过流?h。所以,刘楚玉不追究流?h夜探公主府的目的,也不计较流?h对她的冒犯,只想着先治好了流?h的伤,等无影一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