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棍破空声从头顶传来时，季游闻到了铁锈味里混着的雪松香。

他僵直着脖子抬头，看见许淮蹲在飞檐上，银发垂落如绞刑绳，脸部血渍已变成褐色的藤蔓花纹，随着呼吸在月光下蠕动。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泛着不正常的幽冥，像是夜间捕食的猫科动物。

“你的小玩具。”许淮扔给他半截机器人残骸，电路板碎片像鳞片般纷飞，“这种把戏在我眼里活不过三分钟。”

他蹲在屋檐处居高临下的看季游，唇角露出冷冽的笑。

钢棍擦着他耳际钉入地面时，季游听见自己后槽牙碎裂的声音。

许淮的膝盖压住他胸腔的姿势，声音带着血染后的厮杀疯狂：“告诉我，孟绍安在哪？”

在他身后，一群乌鸦飞向天际。

许淮拿起手机，慵懒的说道：“你们来了啊。”

“操，这破缆车可真慢。”无是非嚷嚷。

冯力的声音无缝切入许淮的耳朵，质感冷漠：“鸣枭雇佣兵团全员待命，听你指挥。”

“我们全都来了。”

第175章

月光在青砖地上割出锯齿状的裂痕。许淮拖着季游的右脚踝走过回廊，血痕在砖缝间蜿蜒成符咒。

“你倒是很省我的时间和精力。”

许淮把登山绳绕上蟠龙柱时轻笑，绳结特意打成水手扣，他把季游绑在柱子处。

“来吧，我们再找下一个。你知道孟绍安去哪儿了吗？”

季游张了张嘴：“不知道。”

许淮哼笑一声：“不知道也没事，我找出来就行。”

他也不管这人，继续拿着手上的钢棍，一路穿过四合院的台阶往更顶端的寺庙禅房过去。

夜色渐深，当许淮踏入第三重寺庙禅房时，四合院刚好让他把眼前的景色一览无余。

孟绍安站在香炉前，双眼紧紧盯着他。

“你居然不躲。”许淮看到他毫不加掩饰的站在自己眼前来，“前面两个已经倒下了，你还要当第三个吗？”

孟绍安摇头：“我只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许淮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来吧。”孟绍安张开双臂，“我可以让你尽情的打我。”

许淮的鞭腿破空而至时，孟绍安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血腥，胫骨精准击中他腿部的旧伤，那是他在祈安山为了让许淮活下去才割掉一部分腿肉。

他踉跄撞上青铜香炉，炉身“往生极乐”的铭文印在背部，烫出一串梵文水泡。

“这就不行了？”

许淮旋身使出游身锤，街头混混惯用的摆拳接上擒拿手，一只手迅速按住孟绍安的脸把他整个头撞上青砖地板，后槽牙带着血沫飞溅许淮脸侧。

孟绍安痛的蜷缩成一团。

他忽然抓住许淮脚踝，这个动作让许淮瞳孔骤缩，以为对方要反击结果男人只是低声说了句：“肋骨……第三根……”

孟绍安咳着血笑：“好像碎了。”

许淮的军靴碾上他胸膛时，跆拳道的下劈腿法混着怒意，肋骨断裂声像枯枝折断。

*

追隼在这一刻撕掉假面转化成鸣枭。

许淮身后围的人越来越多，无是非、左格、冯力、卡颂、怀特和格林……

他拿着钢棍一路从第三重院落来到第四重四合院。

这里是禅云寺的顶峰，也是山顶。

许淮刚想进入这间四合院，在门口就被拦住。他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一群人便推开禅院大门出现在自己眼前，为首的是智清大师，他穿着红色袈裟，内里套着青色僧衣的和尚，手持九环锡杖。

智清大师眉眼慈悲，双手合十：“施主为何再次踏入这禅院？”

许淮笑道：“我当然是来找唐耕雨报仇的。”

“阿弥陀佛。”智清大师双手合十，眼皮略微抬起，语气清冷，“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