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上站着此处的驿丞。忽然见她现身,裴世瑜立刻丢下人,走来问她为何还不休息,当听完她吞吞吐吐地提出这事后,点头,当场唤人交待事情,命去联络白四,又安慰道:“你放心。白四做事一向稳妥。那夜他已派出人了,应当很快会有消息。你快去休息!”

他应当比她更为疲惫,身上还带伤,还要替她排事。

李霓裳心中既愧,又是感激,也终于稍稍安了些心。回屋看见驿丞派来服侍她的仆妇也送来了热水,便去洗浴不提。

那边,裴世瑜目送她身影消失,立刻转身,追上已离去的韩枯松,一把抓住他,继续方才的事。

原来此驿甚小,平日官将路过不多,驿内只备了两间上房,其余都是大铺。今夜他们一行人至,当中最好的一间,自是留给李霓裳,剩下一间,裴世瑜与大和尚相争不下却不是争着要住,而是彼此推让,都不愿住。

大和尚是疼爱小郎君,想他住得好些,自己粗皮厚肉,无所谓,打算去与手下一同住大间。

小郎君却更是牢记君侯教导,敬老尊贤,死活不肯,非要让给大师父不可。二人方才就是为此争执不下,将驿丞看得目瞪口呆。

“大师父,你千万莫与我客气!今夜那间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睡的!必须要让与大师父你!这回你劳苦功高,我又是小辈,我怎敢独占?要是叫阿兄知道,他又要教训我不知敬老!”

他一顿,转头看一眼方才她走的方向,凑上去,压低声。

“反正今夜,大师父你住最好,不住也得去住!”

这语气,听着竟是威胁了。

韩枯松只觉小郎君今夜行为太过反常,停步端详,见他神情坚决,俨然一副自己要是不答应,他就要动手的模样,再看一眼方才那公主去的方向,忽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转念一想,他二人是正经行过婚礼的小夫妻,睡一起是理所当然。反倒自己,有些大煞风景。

韩枯松拍了下自己额,哈哈大笑。

“知道了知道了!那大师父就不客气了。只是你小子,可要悠着点,当心身上的伤!”

裴世瑜忍着面皮微微发热,笑道:“我送大师父先去休息!”

夜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