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粝的手掌久抚不去,仿佛篆在这冰冷坚石上的寥寥数个大字,便是此生他全部柔情的寄所。再片刻,人已是双膝落地,俯跪在了墓前,将他的头紧紧地贴靠在碑座的泥地之上,许久,背影一动不动。

四周悄悄冥冥,只有夜风拂动木槿篱墙的枝叶之声。

“静妹……静妹……”

一道压抑至极的似是哽咽的呼名之声,从石碑的脚下发了出来。

李霓裳屏息望着。

就在这一刻,当这道呼名之声入了她耳,她忽然整个人也似受了完全感染,心情变得低落无比。

孤灯挑尽,寻觅不着。再回首,只剩了己身犹在。

李霓裳不知道从前,年轻的天王与裴家姑母究竟因何死别,今日一个长眠地下,一个独游偶影,然而,望着那道长伏在冷寂冢前的模糊跪影,一种孤悬浮寄的万古悲凉之感,刹那还是将她整个人吞没。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醒神,转头,见是谢隐山走了过来,当看见这一幕后,他面露迟疑之色,似不敢再上前了,停在原地,又环顾起了左右。

李霓裳登时也完全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