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裴郎君!你怎会来此?”她的语气难掩惊诧,亦隐隐暗带几分疑虑。
裴世瑜知瑟瑟应还不清楚自己与她后来的事,或以为他仍以敌对待她。
“我这趟出来,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长公主,没想到迟一步,知你们如今人在此地,我便来了。”
此刻不方便多说什么,裴世瑜只如此简单解释了一句。
谢隐山早已奉命将裴家二郎如何施展奇计攻克白虎关,只为将长公主从江都王手中换回的事告诉过瑟瑟了。瑟瑟又是极其聪敏之人,此刻再听裴世瑜如此一句话,便领悟过来,猜知公主应已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假戏真做,相互钟情。否则,他不记前仇,已是极其宽宏,怎可能还会如此费心费力去设法救人?
一时间,她一阵欢喜,又一阵隐忧,竟是悲喜不明,愣怔一下,很快醒神,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长公主方才醒了。裴郎君请随我来。”
裴世瑜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便是面见她的姑母,和她当面说清楚事。
这是压在他心底的一块大石。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寝不宁,食不安。
方才到来,虽然还是不解宇文纵此举的目的,但人既确实暂无大碍,便想着若太过虚弱,此刻不便见面,也不急这一时,等人好些,再说也是无妨。
不过,此刻瑟瑟既然主动开口,这件事,自然是越早说清,越好。
裴世瑜不再犹豫,当即随她入内,来到一间寝屋。
长公主乃裴世瑜的长辈,自然不必讲究什么大防。
她已被婢女搀扶起来,披衣半卧半坐,面无血色,双目微闭,看去还是极其虚弱,与裴世瑜印象中的那个齐王夫人更是迥然不同,仿佛一下苍老了十来岁。一个老女官守在她的榻侧,看去也是面色死灰,一副失了神魂只剩个躯壳似的样子。
“裴二郎君来了。”瑟瑟走到榻前,轻声说道。
长公主慢慢睁眼,被瑟瑟和老女官扶起坐直,似想开口说话,却是有气无力,张了张嘴,难以发声。
老女官双目通红,向着裴世瑜下跪,抹着眼泪,千恩万谢。
瑟瑟悄然后退,立在角落,沉默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