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前线有战,我也想去”
他话音未落,就被长公主阻止:“万万不可!你关乎国本,金贵之身,怎可冒如此风险?”
“是。孩儿谨遵姑母吩咐。”他应道,目光微微闪烁。
忽然此时,他似察觉到李霓裳停在门口,忙转过身,唤一声阿姐,又小心地道:“我也给阿姐备下吃食,等下正要送去的。”
李霓裳面上露出笑容,点头入内。
长公主示意李珑与众人出去。李珑与老女官等人依言走了出去。他行至走廊拐角处,见离得远了,面上方才的恭谨之色也消失,听到身后跟上的贴身婢女柳儿问是否还去书房上学,勾了她的下巴,轻佻地低声调笑:“上什么学,叫人牵马来,你扮我的跟班,随我出城去……”说罢,叹了口气,“等我娶了亲,怕就不方便了。那个李家孙女,她哪有你好看……”咬着耳朵,也不知说了什么,婢女一面扭着俏脸躲闪,一面吃吃地低笑:“当心叫长公主瞧见了。”
“我姑母怕什么。你机灵点,千万别叫我阿姐知道倒是真的。她整日高高在上,人前人后端着,我看见她就心里发憷”
“她是你胞姊,你怕她作甚。如今再如何威风,将来还不是要听从太子的命令!”
“话虽如此,谁知会是在何日呢”
李珑转过拐角,险些撞到人,抬起头,见竟是瑟瑟,登时停步。
婢女惊恐万分,当场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不敢抬头。
瑟瑟脸容僵硬,目光从婢女的身上,缓缓转到李珑的脸上,死死盯着。
李珑起初也吓一大跳,面容煞白,很快反应过来,也噗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膝。
“姑姑饶我!我知道姑姑对我最好了!我已知错,我往后再也不敢了!”
堂中,长公主正在和李霓裳说话:“……眼见你阿弟日益成材,姑母心中甚是宽慰。如今他也大了,李长寿的孙女就要及笄。姑母的意思,瑟瑟应当和你讲过吧?”
“崔重晏那厮真当该死!”她切齿地恨骂了几句。“不如尽快大婚,一来稳定人心,二来,也好彰显咱们天家恩典。”
李霓裳道:“前线有战,局面不稳,恐怕不是操办婚事的好时机。何妨延后,等战事结束再议,也是不迟。”
长公主不满道:“这并非我一个人的意思。乃是李长寿临走前自己也点头的。”
见李霓裳依旧沉吟,长公主走到她的身畔,附耳低声道:“你糊涂了吗?越是这样的时刻,越要将李长寿一家人绑紧,这样他才肯拼死,为咱们出力!人心难测,万一他若如范方明儿子一样,临阵倒戈,咱们后悔也就晚了!”
“李刺史的忠心,无须婚事挟裹。姑母多心,恐怕反而叫李刺史心寒。”
“你!”长公主面露恼怒之色,欲带发作,又强忍下去。
“此事就这样了,日后再说。”李霓裳说道,“正好新筹到了一批军资,这趟我亲自送去,犒赏将士。”
长公主的第一反应便是反对:“不行!太过危险了!而且,那种全是腌臜男人的地方,你金枝玉叶之体,怎可……”
话未说完,她停了下来,怔怔凝望李霓裳片刻,眼眶慢慢红了。
“阿娇,难为你了……”
她转面,揩去眼角湿痕,吩咐人:“快叫瑟瑟去将太子请来……”
“不必了。”
李霓裳知她用意,是想叫李珑前来道谢,发声阻拦。
“太子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材。可惜从小与我分开,以致于生分了。这几年我和他说了什么,他未必也真正入心。我看他与姑母颇为亲近,烦请姑母多多留意,叫他务必戒骄戒躁,万勿辜负李刺史胡太傅和一众将士与万千子民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