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扭头,招来一名跟出在旁的燧卒道:“秦老六,你和他关系好,你这就备马,去唤李二回来,就说有人找他”
他一顿,转向李霓裳:“但不知贵人一行如何称呼?方便我们传话。”
“不必了。路不算很远,我这就自己过去,劳烦替我领路便可。”
李霓裳思忖,说道。
那日清早,发现他已于前夜离去,她便安排向导领路继续往这里行来。车辙陷雪难行,她半路弃车,与随从一样骑马上路,披霜冒雪,一路跋涉,终于在今夜赶到这里,万幸,他确实如她猜测的那样来了这里,这一趟并没有扑空。
夜长梦多,她不想再等下去,更担心又生新的变故,譬如,万一他知她追来此地再次避遁。
燧长只得应下。
这一趟出发之时,她原本的随从被天王遣走,被迫随瑟瑟回去,取而代之的,全部是孟贺利所领的人,到郡治后,孟贺利一行又全部被扣下,如今同行的,除去永安带的几人,连那名随在她身旁方便差遣的健妇,也是郡守所派。
这十数人虽对她也很是恭敬,她之所言,无不奉行,但终究不是自己人,考虑连日行路,众人已极为奔波,且全部过去的话,未免杂扰,万一惹他不悦,便留人就地整休,只和永安带着他的几人再次出发,随秦老六连夜赶往哨屋。
这老军很是健谈,路上,也不必永安发问,自己便如打开话匣子,先讲起了关于李二的事。据这老军之言,他是三年前差不多的这个时候来的,那日清早,他开门出去,按惯例去烽燧检点柴束,发现有人竟随意卧在烽台下的一个角落里过夜,随身的坐骑是匹老马,老马停在里侧,可躲风雪,他自己反倒卧在外,只拿一件大氅遮头。
秦老六叫醒人的时候,他半个人已被卷入的落雪掩埋,连头发都结上一层冰壳。
“……当时吓了我一大跳,没见过这样的人!我问他来历,他说是从白狼沟那边来此守燧的,昨夜到时迟了,就没惊动我们,自己在烽台边找个背风地睡下了。那样的天气,他竟满不在乎,也不怕自己冻死,就那样硬生生过了一夜!我管他要名牌,他拿不出来,说不小心丢了,只自称李二,我便带他进去,燧长问了他一些事,所答皆是,便将他留了下来。”
这李二到后,终日如闷嘴葫芦一样,少言寡语,对自己的过往来历,更是一字不提。
他们这烽燧的位置已够偏远了,哨屋更甚,去往那里,终日对影,方圆再无第二个人可以作伴,短时尚可,时日久了,谁也无法忍受。
在他来前,轮值去往哨屋,被视为极大的苦差,他却异于常人,来了后,自愿去往那里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