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是他的臣子。

“夫君!”这是他的妻。

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刘玄死撑着抓住周婉的袖子,让她附耳到自己嘴边:“叫……宇文将军――回来!”

赵寄与景修的接连出事给予了刘玄非常严重的打击。

他甚至不想承认这残酷的现实,宁愿长睡不醒,然而现实还有需要他守护的人,还有需要他支撑的凉州。

他还是在一片低泣声中醒来了,他迟钝地转动眼珠,看了一圈屋内的女眷――真是各方的都到齐了。

周婉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见他醒来立马握住他的手:“宇文将军已经到了。”

刘玄缓缓点了点头:“叫她们出去,让宇文将军进来。”

宇文循进来的时候刘玄已坐了起来。

大夫说刘玄接连受到打击,急火攻心,伤了心脉,让他好好静养。

但如何静养?

景修的不测让本就因赵寄失踪而动荡不安的凉州更加风雨飘摇。

他们是凉州的柱石啊!如今骤然断了两根,仅剩宇文循的他还能撑起凉州吗?

宇文循辅一接到刘玄的命令就赶回了凉州,甚至没来得及整理仪容。

看着满面风霜的宇文循,刘玄惶恐不安的心稍稍有了着落。

刘玄拿出自己的少主令,放到宇文循手中,紧紧握住他的手:“孤有两条命令给你。一、带周夫人与公子曦走;二、挑选一支你信任的部队,调回凉州。”

听到刘玄这样说,守在一旁的周婉错愕地看向他:“夫君!”

刘玄闭上眼不去看周婉哀求的眼神:“凉州已非你们久留之地。你们留在这儿,我手脚会被束缚住。”

周婉是周家人,是宋家人一直想替换掉的少主夫人,其间利害三言两语难以尽述。

景修遇害,赵寄如今也没有消息,只怕凶多吉少。

刘玄势力大损,几乎无力掌控凉州,接下来的不是风浪,而是腥风血雨,他没信心护不住周婉与刘曦。

此举刘玄除了要保全周婉母子,也是为了他能在接下来全心全意应付凉州的变数。

这不止只是儿女情长,所以周婉忍下悲伤,与刘玄道大义:“正是如此我才不能走,凉州正值风雨飘摇,我的离开固然能保全我的性命,但是岂不是在将要倾覆的船上再加稻草?”

此时刘玄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引起人心巨大浮动,送周婉与刘曦走,难免有人会猜测刘玄是不是对某些人要下狠手,所以才事先将选定继承人保护起来。

此时,宇文循开口了:“臣有建议。”

刘玄看向宇文循:“将军请讲。”

宇文循看了周婉一眼,欲言又止。

刘玄注意到宇文循的神情:“但说无妨。”

既然刘玄这样开口了,宇文循只得当着周婉的面说,他未陈述先告罪:“臣想先请夫人恕罪。”

向她告罪?为什么?周婉虽有疑惑,但还是点头:“恕你无罪。”

宇文循:“臣建议少主将公子辉立为世子,并以巩固世子权利的名义,将公子曦送到外祖家抚养。”

此言一出,刘玄惊愕地看着他,又看了周婉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这个建议确立了凉州的继承人,稳住了现在掌握兵权的宋家,将那些想立公子曦为储君心思掐灭在源头,避免了凉州可能因储君之争而引起的动荡。

但坏处有二,一是宋家容易因此继续做大;二是使周婉母子相离,有违天伦,所以他才告罪。

此法的确能解决燃眉之急,但宇文循说的太直,所以刘玄才摇头。

他竟敢将此话当着周婉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但凡周婉是个小气一点的,他以后日子都不会好过,若是景修或者赵寄来建议,定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刘玄心底又是一伤。

过去刘玄不在意这些细节,还很喜欢宇文循的直爽,因为哪怕宇文循因此得罪了人,他也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