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杨稹组织了一下思路,很快有了应对:

“柳内相颠倒威柄、箝制百官,不过是想借助京察打击异己,扶持亲信。”

苏晚晚微微一笑。

“所谓异己和亲信,也不止他有。”

杨稹愣了一愣。

苏晚晚继续道:“吏部尚书刘宇是我祖父故旧,既然要启动京察,就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杨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杨稹深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荣幸之至。”

应该说,去年她让他制造舆论中伤柳溍时,他已经和她绑在一起了。

苏晚晚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

这可不是请客吃饭、小打小闹。

这是真正的争权夺利、拉帮结党。

要是贫寒读书人,自然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杨稹没有这个必要。

他家是书香世家,底蕴并不比苏家弱。

可以不必淌这趟浑水。

而他,也是苏晚晚能找到的最佳合作对象。

举子身份,不引人注目,却兼顾李首辅学生、杨阁老长子两重身份。

拉拢他,可以间接拉拢两位阁老。

堪称“四两拨千斤”。

苏晚晚深深看了杨稹一眼。

杨稹与她对视,眼神坦荡,耳根却微微发烫。

可能是这骄阳似火,晒热了整张脸。

……

陆行简看着面前匍匐的东厂提督马永成。

“自戕?”

马永成半点不敢耽误:

“孙清宇脖颈被人扭断,应是外力所致。”

“至于那个孩子,奴婢把尸身带了回来。”

“皇上可要看看?”

陆行简淡声:“不必。”

心头浮起一阵厌恶。

自己的亲儿子还没有合适的机会现于人前呢,八竿子打不着的怀胎和儿子就已经有两个了。

真是喜当爹。

明明他洁身自好,连母马都不骑。

马永成忐忑地抬头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对他越来越疏远了。

这次离京很久,半点都不让他知晓。

他知道,是自己和柳内相走太近,让皇上对他有了芥蒂,愈来愈疏远。

这次如果不是张咏卖了他个面子,提议让他去查抄瑞安侯府,他都未必有面圣的机会。

陆行简清冷的目光扫过来,让马永成顿时心生寒意,赶紧表忠心:

“皇上有什么旨意,请吩咐!奴婢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陆行简声音带着隐隐的压迫感:“盯着瑞安侯府,有任何动静,火速上报!”

……

陆行简回去时,苏晚晚并不在卧室。

而是在偏殿的砚哥儿床上,搂着砚哥儿睡得正香。

陆行简很无奈,要把苏晚晚抱回去。

砚哥儿需要晚晚,他也需要啊。

苏晚晚惊醒过来,一巴掌就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