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月中旬,陆崇擢升礼部侍郎,这几日,除了?案牍事务, 还有应酬,更为繁忙。
秦淑慧才提陆崇, 她有点不自在, 拿着小剪刀比划盆景, 却?迟迟没有下剪。
陆崇是照例来请安的。
见状, 他心里有了?成算,若说这几日, 秦淑慧在侯夫人面前说自己,只有他给云贞挑夫婿的事。
出格么?或许。
陆崇抿了?口香片茶,思绎一?瞬,开口:“母亲,大嫂,我给蔻姐儿的嫁妆, 再?添一?抬。”
秦淑慧一?愣, 侯夫人笑着说:“还是你心疼蔻姐儿, 连和?蔻姐儿要好的贞娘,都沾了?光!”
果真提到云贞。
侯夫人有意?和?陆崇亲近些, 就管不住嘴:“方才老大媳妇还和?我说呢,你挑了?四个顶顶好的郎君,可惜,贞娘都不要。”
陆崇看向秦淑慧。
秦淑慧心里嘀咕上天了?,她本没打算跟陆崇说的,云贞推拒那四人,不管缘由如何,是有些“不识好歹”的意?味。
而且,她总是下意?识以为,陆崇是看在云贞和?陆蔻的情分上,才出手帮忙,如果云贞不领情,多落他面子?啊。
她想七弟是大忙人,没两日就忘了?这回事,却?被侯夫人揭穿。
她夹在中间?,没法,只能说:“母亲也真是,姑娘家家的事,七弟也……”
她本是要说“不爱打听”,却?听陆崇说:“这是为何?”
秦淑慧:“……”
她用手帕掩掩嘴角,说:“这不是,不合适嘛。”
陆崇吃了?口茶,缄默不语。
怕陆崇又大包大揽,秦淑慧破罐子?破摔,告诉他实情:“不过,这事往后,不需咱们操心了?。”
陆崇看向母亲。
侯夫人:“这是为何?”
秦淑慧:“姑娘心气高,这几日,便要和?她姆妈搬出去住。”
侯夫人不解:“二房苛待她们了??”
秦淑慧:“没有吧,三?弟妹那性子?,不至于克扣银钱。”
其?实,云贞要搬走,秦淑慧有点不悦,她真心给云贞挑夫婿,这关头,她搬出去,倒叫她白费好心。
不过,秦淑慧有气量,没纠着此事不放。
她还夸云贞一?句:“这样的姑娘是不多见,想必刚进侯府,就打算走了?,不然不会积出一?份产业,足以傍身。”
秦淑慧和?侯夫人聊得起兴,自没有留意?,陆崇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沉。
不多时,陆崇与星天回到静远堂。
屋内,雨山支支吾吾的,陆崇睇他一?眼:“什?么事,直说。”
他还是鼓足气,说:“七爷,水天阁把一?杯送回来了?。”
陆崇:“……”
一?杯在水天阁养得很好,毛发浓密蓬松,白猫脸尖尖的,多了?个软软的小肚子?。
它一?见陆崇,“喵呜”一?声,又乖又慵懒。
陆崇把它抱进书?房,用一?颗小玉球逗它一?会儿,一?杯歇了?下来,蹲在一?张宽纹椅上打盹。
陆崇在桌前站了?会儿。
想到自己该做什?么,他摊开纸张,没唤星天或雨山,挽起袖子?研了?会儿墨,慢条斯理拿起狼毫笔,写字。
他呼吸平缓,一?行字写到底,回头望了?眼,忽的一?顿。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写了?个错字。
他笔尖悬停在纸上,一?滴墨掉到纸上,晕开圆圆墨渍。
这时候,门边传来挠门声,陆崇抬起眼,一?杯不知何时到了?门口,两只前爪“啪嗒啪嗒”挠着木门。
它想出去。
至于去哪里,不言而喻。
...
进入五月下旬,雨水一?日较一?日的多。
云贞换了?脂粉,又因陆旭的行径,愈加不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