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这时,雨山领着几个人,从外头进来:“七爷,人来了。”
竟是二房兰馨堂的?陆莹、陆蓓还有陆昂。
陆昂走在乳母身边,往日走几步就?撒欢要乳母抱,今日一步步板板正正,连手都不敢叫乳母牵,加之他长得可?爱,这小模样真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子,叫人难以说一句重话。
三?人走进正堂,恭敬地叫到:“小叔。”
陆蔻知道要发生什么,轻拍云贞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直到这时,云贞才回过神,她眨了眨眼,看看陆昂,又下意识看向陆崇。
陆崇神情端肃,他呷了口茶,一开口,就?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威严:“说吧,昨天这个时候,兰馨堂怎么回事。”
陆昂眼神明显乱了一下。
陆莹说:“小叔,昨日云宝珠打人后,我们就?回去了,没发生什么。”
陆崇:“叫人上来。”
外头又走进来一个丫鬟,正是兰馨堂昨个儿茶盏没端好,泼了云贞,被斥责的?秋果?。
她被罚了几个月月俸,不想在兰馨堂了,想趁机换来大房。
于是,秋果?福福身子,开口:“回七爷,昨天这个时候,我正在倒茶,被五公?子故意推了下,茶盘翻倒,烫到贞姑娘。”
她朝云贞低头:“贞姑娘,是我的?不是,昨日没来得及道歉,姑娘手上的?伤,可?还好?”
云贞愣了愣。
原来真的?是为这件事而?来。
她颇受宠若惊,对秋果?摇摇头。
陆莹皱眉:“是你没端稳,怎么赖到五弟身上?”
陆蓓也说:“是了,而?且……”她看了眼陆蔻,“为贞妹妹烫伤这种小事,闹到小叔这里,伤了和?气,总不太好。”
她以为是陆蔻带云贞来讨公?道。
陆蔻在场,也为坐实由她给?云贞出面。
听了这话,陆蔻性子再好,却不是软柿子,回:“四妹这么说,你要是烫伤了,也是小事?”
陆莹忙为陆蓓说话:“大姐误会了,四妹不是这个意思。”
陆蓓嘴唇喏喏,不好再说什么。
云贞旁观着,门儿清,推测出陆蓓知道陆崇要训斥陆昂,她又不想站陆昂,怕引得陆崇不喜,不惜露蠢,好让自己合理闭嘴。
原来诸多事,以旁观者的?身份,才能看得更加清楚。
如?此一来,站陆昂身边的?只有陆莹,他躲在陆莹身边,一句不说。
陆莹更觉自己作为陆昂的?亲姐姐,要帮他,不能叫他被小叔欺负。
陆崇岂会不懂陆莹这点小心思,他略过她,直接问陆昂:“五郎,秋果?所说,可?是实话?”
陆莹说:“小叔怎可?以听一个丫鬟一面之词?”
陆崇:“当时兰馨堂有多少人,都可?以找来。”
陆莹:“……”
陆莹心里憋闷,昨天为了云宝珠那泼皮,自己被姜香玉说了一顿,今日为了云贞,竟要挨小叔训斥!
她是敬畏小叔,可?他是大房的?人,要管二房的?小事,让她十分?抵触。
姜香玉没在陆莹面前明着说过什么,陆莹却能感觉,他们祖母和?大房伯祖母,关系并不好。
这是上上辈的?事,她本也不该发觉的?。
只是,她八岁那年大伯去世,她在兰馨堂的?碧纱橱午睡,隐约听到,姜香玉同周安家的?说:“大房死了一个也好,毕竟二房早早夭折了六弟,一房一个,这是扯平了。”
这种话,即使?她当年只有八岁,听了也不敢乱讲,但大房二房是有罅隙的?。
所以今日,小叔定?是拿一点小事,就?要敲打二房!
而?且,陆昂就?算真的?撞了秋果?,烫到云贞,又如?何?左右一个借住侯府的?乡野女子,还想撒野?
陆莹越想越理直气壮。
这时候,且听陆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