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云贞撑着手臂,“嘶”了声。
她?手心擦破皮,因为太冷,血珠渗出来后,又团在她?手心。
火辣辣的疼,像是点?燃所有感?触的开端,这一瞬,她?感?觉自己双腿麻痹,头疼,喉咙疼,心口疼。
到处都疼。
她?死死咬着牙,终究坚持不住,轻泣出声。
太冷了,她?的眼泪居然是滚烫的。
她?不知道?自己躲在侯府,怎么还遭此劫,难不成自己本就不该上京,认命地留在江乐县,要么从了云耀宗,要么从了哪个地痞……
不,她?不要。
却在这时,她?乍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叫:“贞姑娘?”
云贞猛地一愣,她?听出这是星天的声音。
怎会如此!
她?背对着这个身影,一口气起身,手背抹掉眼泪,只恨自己没多生两条腿,立时跑远了才好。
然而下一刻,一件带着松香与淡淡酒香的披风,蓦地包裹住自己。
它隔绝了外头直钻进她?身体的严寒。
云贞喉咙哽咽着,怔怔地抬头。
是陆崇。
陆崇俊眉紧锁。
前头宴客,他临时有事,先要回静远堂,不曾想,走到半路,远远看见云贞浑身湿漉狼狈,坐在地上。
她?双眼通红,溢着泪珠,发髻乱了,乌黑的发丝贴在她?唇角,她?使劲咬着嘴唇,却没察觉,自己也咬了几?撮头发。
陆崇眼神一暗,向来清冷的眼中,积聚着怒火:“怎么摔了?”
云贞脑中又疼又沉,见陆崇这模样?,以为他是要训斥自己怎么会摔到湖里,不知道?规矩么,可她?也不想的,她?已经够难受了。
为什?么不能之后再训她?呢。
她?真的好疼。
裹着他的披风,云贞头重?脚轻,眼神也些微涣散,却还是呢喃:“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坏了规矩……”
陆崇呼吸声一沉。
星天刚刚想脱下自己外衣,给云贞披着,见陆崇已披上他的披风,他一边整理?衣襟,一边道?:“七爷,贞姑娘好像糊涂了。”
陆崇问她?:“能走路吗?”
云贞朝前走,脚步虚晃,嘴里却只这三个字:“对不住……”
她?差点?摔倒了。
星天正想搭把手,扶一下云贞,陆崇快了一步。
他长手一抬,环住她?的肩,另一只手一搭,一把横抱着他,自己侧首嘱咐星天:“去找府医来乘月阁。”
这里离乘月阁近,回水天阁太远了。
星天微微一愣,才应声是。
他都走出几?步了,还是回头看了眼。
少女倚在男子肩膀上,眼眸半垂,男子背影挺直,双手有力,步伐大而快,叫向来平直整齐的衣摆,翻飞飘动。
正如星天沸腾起伏的心。
他从未见七爷这样?过,神色虽如常,可是,气息似乎乱了。
...
陆蔻见天色还好,在叠云亭看账本。
乍见陆崇抱着个人进门来,她?还以为自己看岔了,直到陆崇走到跟前,她?才连忙站起来,提着裙子跑下亭子:“小叔!”
陆崇言简意?赅:“云贞落水了。”
陆蔻一看,他怀里用披风包着的人儿,果真是云贞!
往日?鲜花一般的姑娘,此时双眼紧闭,黛眉紧皱,她?微张着嘴吸气吐气,很?是难受。
一旁南枝也猛地捂住嘴巴:“哎呀怎么回事啊,这么冷的天,怎么会落水!”
陆蔻忙说:“快,放我房里,那里烧着炭,南枝,拿我的衣服来,秋果你快去找府医……”
陆崇一边抱着云贞,跨进陆蔻房中,一边道?:“不必了,星天已去叫府医。”
陆蔻:“行,南枝快来跟我我给她?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