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香鱼片雪白细嫩,每一片鱼肉都包了薄薄的浆,看?上去滑溜溜的,鲜红的小米辣和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中,好似一座雪山上错落无?致地生长着红梅和绿松。

赛螃蟹仿若一盘沉甸甸的黄金,式样简单,却贵气十足;大拌菜乱中有序,洋葱丝和黄瓜块都水灵灵的,瞧着就清新?爽口,至于那红烧狮子头……

它们如孩童拳头般大小,圆滚滚带着金黄的焦壳,油润润裹着浓稠的酱汁,红润油亮,醇香味浓,色香味俱全,多看一眼都饿得慌。

乔檀原本要和弟弟妹妹坐在一起,却硬生生被霍大娘带到?了主桌上,坐在了徐氏身边。

“哎呀,瞧瞧这些菜,五颜六色的,好看?得都不忍心吃了。”霍大娘握着筷子不住夸赞,后又有些不忍心道,“又是鸡,又是鱼的,这顿饭花了你不少钱吧!”

一直默默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的乔檀微微一笑。

确实花了不少钱,看?得徐氏那叫一个心疼,屡屡出言阻拦,奈何她心如磐石,打定主意要请村正夫妇和徐氏好好搓一顿,便固执地挥金如土了一把。

谁让她一下子挣了那么多钱,小小地暴富了一下?!

那请亲朋好友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便道:“和村正与霍大娘对我们姐弟的帮助比起来,这一顿饭菜又算得上什么呢?那……”她环视跃跃欲试的众人一圈,“大家快吃吧,凉了味道就差了。”

“对,吃吃吃。”霍大娘接话,“我早就想吃了!”

“吃吧,吃吧,凉了就不好了。”徐氏帮腔。

二人嘴上虽这么说,到?底还是等着高村正先动筷,偏生高村正爱磨蹭的毛病又犯了,先呷了口茶,接着拿起筷子在各个菜转了一圈,全程慢动作,像是陷入纠结的树懒。

最后还是霍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夹了两筷子蒜香鱼片,又给了他个狮子头,这才招呼咬牙切齿的众人道:“吃!”

吃!一个字而?已,这多干脆利落!

于是乎,大家伙提起筷子吃起来,争先恐后地去夹自己中意许久的菜。

霍大娘目标明确,直奔红烧狮子头而?去,夹到?碗里后先左左右右地欣赏了一番,这才咬了一大口,她嘴巴不算大,但在咬肌的努力?下?,到?底咬下?了小半个狮子头,继而?粘着一嘴角棕红色的酱料满意地嚼啊嚼,边嚼边点?头,频频朝乔檀递去称赞的目光。

徐氏则直奔黄焖鸡而?去,一块鲜嫩多汁的鸡肉入口,徐氏面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忍不住裂开?嘴角发出了个无?声的“哇”,她左右瞧瞧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在认真埋头吃法无?人发现她夸张的举动后噗嗤一笑,拿起小勺往碗里舀了点?汤,用汤汁将大米饭泡的金黄油亮,又加了两块土豆戳烂,拌了拌后呼噜噜送进嘴里,然后接着吃蒜香鱼片、吃红烧狮子头,菜没吃太多呢,饭就快见底了,只得又去添了碗饭。

没办法,谁叫乔檀做的菜这么香,这么下?饭!

真是该死的鲜香味美?!要了命的好吃!

高村正平时说话办事磨磨唧唧,吃起饭来倒是不糊涂,两片蒜香鱼片、一个红烧狮子头风卷残云入了腹,这下?不等霍氏帮忙,自己端起碗,夹了好些黄焖鸡和赛螃蟹,吃着吃着进入状态,别?说喝茶了,连说话都顾不上,渐渐的面庞泛红,大概是被辣的。

然高村正一向喜欢挑战自己(主要还是好吃),越是被辣红了脸,越是挑着有辣椒的菜吃,直至吃得开?始流鼻涕了,这才呷了口茶,跑去吃大米饭、赛螃蟹、红烧狮子头和大拌菜了。

一大盘子红烧狮子头,除了霍氏、徐氏、乔檀各吃了一个外?,半数都进了高村正的嘴里,他会优雅地用筷子将红烧狮子头分成四份,一份一份地吃,吃到?赛螃蟹时起身离席,跑去院子里刨出来一小坛酒,当着冷了脸的霍大娘的面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盅。

“给儿子封的状元酒,你就这么喝了?”霍大娘难以置信地问。

高村正滋溜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