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心里后悔。

何暻霖:“我们有婚前协议,有婚后约定。婚前约定你在婚约期内不能外出工作,婚后约定双方不论你还是我,不管到哪里,都要告诉对方。你的合法伴侣,也就是我,忠实地履行着这些约定。你却骗了我一个多月,不是我下午四点回来,我还以我的合法伴侣,一直在家里等我。”

下午四点。这就是说何暻霖四点就发现他不在家,然后一直在屋里等他。而他直到晚上11点才不紧不慢地到家。

何暻霖在这里等了他足足七个小时?

应承森*晚*整*理不觉更加愧疚。

何暻霖:“你整整一个月背着我,我一点都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甚至你刚才回来,还想着要骗我。”

说到这里,何暻霖笑了一声:“我出差回来的那晚,你也这样早出晚归,我还为你找了理由。”

何暻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发抖的手指,与他控制不住发力的按压,暴露出内心的狂乱与病态。

何暻霖低声说:“不是我看到监控,你要骗我什么时候。”

应承一边觉得羞愧,一边醒悟到家里原来装有监控,他竟然一直都没有觉察。

其实只要他抬头,就能注意到公共地区安装的摄像头。但应承没有这个意识,而这些摄像头因为特殊的原因,也并不那么醒目。

这么说,他每次出门,每次回来,都被监控如实地记录下来。

一念至此,浓重的血红色从应承的耳根蔓延到全身。

在有监控的情况下,他居然想着试图去骗何暻霖。

何暻霖冷淡而有些急促的声音在他耳问道:“你每天早出晚归到底去干什么了?”

应承:“我就是出去工作。就是我以前呆过的地方,富贵酒楼。离你公司也不远,就在同一个区域,从酒楼二楼的窗子还能看到你的写字楼。”

本来应承就想找个机会将这事告诉何暻霖,此时他也不用何暻霖问,全盘向他说了出来。

何暻霖:“出去工作?”

应承:“我一直在外面工作惯了,在家里呆时间长了,呆不住......”应承顿了顿,“我不是有意不想对你说。”

应承辩解。

何暻霖声音低了下来:“你出去工作,是我给你的钱不够?还是你等着钱急用?”

应承:“不是。你给的钱够多了......我就是想出去工作。”

身后的何暻霖过了会儿,才说:“你是想离开这里。”

应承没有注意到何暻霖从他背上收回的手:“我就是不习惯一直呆在这里。”

何暻霖恢复了冷静。但并不是失控与混乱,得到控制,而是爆发前一刻的沉寂。

合法伴侣不习惯待在这里。

如同自己养的那只柴犬,陪伴了自己六年,只是因为父母离异,他离开了父亲那个如庄园般的别墅,给它另换了一个新窝,它就弃自己不顾,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跑了出去,下落不明。

如同他的父亲。从他懂事的那一刻起,他就争当第一,努力成为何家合格的继承人,可是他父亲遇到一个女人,便如同丢掉垃圾一样,弃他于不顾,甚至连抚养权都没想过争取。

如同他的母亲。被迫承担了他的抚养权,可在她有了新的男朋友后,便把他扔回了何家,和男友一起跑到了外国。

如同他救下的小鸟,明明是他不眠不休,把它折断的翅膀养好,它却宁愿撞死,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弃他不顾。

从小到大,他一无所有。

他病态的怒火,从来不是因为欺骗。

他生活在欺骗的世界,他会欺骗别人,也会欺骗对方。

他无法忍受的是“弃他而去。”

应承还在解释:“何先生,我错了,我违反了协议,我可以减少每月的零花钱,也不要生活费,您觉得怎么样。”

应承说着他认为的最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