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去?找衣服穿上。
体恤被当止血布不能穿了,裤子还在地板上扔着,衣服撕的撕,脏的脏,都不能穿了。
应承捡起地上的皱巴裤子穿在身上,又找了件大背心套了进?去?。应承考虑到除了药箱,还要再?买几件衣服。
比他的现状更狼藉的是现场,板上都是他的血和液。
就在应承犹豫着要不要收拾现场的时候,门铃响了。
不过三十来分钟,陈树林医生已抵达门口。
陈树林被带到客厅时,他文质彬彬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难言的震惊,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个凶案现场。
两个多月前,他听说何暻霖结婚了。现在这?个给他开门,带他进?来的应该就是他的新婚夫人。
但新婚夫人一身皱巴,双手染血。
地上是被撕碎的衣服,明显是一副打斗过的痕迹。
坐在沙发上的何暻霖一脸怠倦。
陈树林是何暻霖为数不多的知根知底,可以?信任的人之一,是最早给了何暻霖确切诊断的医生。
他也是被何暻霖带着一起回国的几个人之一。何暻霖的症状现在一直控制得很好。
最严重时候的记录,有着厚厚的一本卷宗。这?都是陈树林亲自记录的。
而现在,稳定的何暻霖主要症状是失眠,以?及生理性上的持续亢奋,会和X瘾的症状吻合。
而现在,这?种现场表现出来的攻击性,让陈树林一时担心何暻霖是不是病情发作。
何暻霖是个特殊的病人,不同于其他患者,何暻霖自己看心理学,对自己的症状把握清楚,从二十岁起,他就能够有意?识地进?行自我调控。
调控的结果?就是他会将失眠与生理亢奋,转移到工作与读书?上。
陈树林把何暻霖当做一个正面案例进?行记录,但眼前这?一幕击碎了他的信心。
陈树林正在目光确认着现场,应承急切地说:“陈医生,何先生现在不舒服,你给他看看。”
陈树林看着一身血的应承与沙发上的默然的何暻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先给谁看诊。
就听何暻霖说:“我没事。你先给他处理一下。”
应承:“你先给何先生看。”
陈树林看了眼何暻霖,决定先处理应承。
陈树林这?才又注意?到地上割断的皮带,再?看到何暻霖新婚夫人向他伸出的手,手腕上带有明显的勒痕,他又彻悟:这?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另一个现场。
这?可能和何暻霖发作时的状态有关。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都没遇到这?种现象。
和何暻霖进?行心理交谈的时候,他也知道何暻霖的偏好。
后来,他听说何暻霖结婚了,心里还泛起一丝好奇。
何暻霖结婚对象既不是政界权贵后代,也不是商圈大亨子女,而是一个普通的底层工人。
他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新婚夫人。
他身材用健美形容不为过,背心显露出来的肌肉,比他的健身教练都要优秀。结实饱满。腰又窄,腿也长。脸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以?氛围感为主呈现出来,经不起细看的好看,而是一股旧式的,纯正的,真?正的端正漂亮。
何暻霖新婚夫人的外型,就是何暻霖的偏好吧。
只是他看起来一副被蹂躏坏了的样子。
陈树林打开药箱,开始给应承处理手背上的伤口,伤口擦拭干净后,是条长长的口子。
虽然出血有些吓人,但口子很浅,倒是不用太担心。
陈树林有心问怎么?弄的,他也不好开口。
何暻霖此时软靠在沙发上,沉默地注视着陈树林给应承洗伤口。直到陈树林在应承手背上贴了一个掌心大的创可贴,并告诉应承,这?个方便,可以?自己换。
然后他对着应承的手腕,有些为难。手腕淤青明显,还有破皮的地方。这?是应承急着用刀去?割开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