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菲转而去提了另一个话题,他抬头,看着简玬,声音颤抖:

“……我只是想……听你的话……做你的狗,你一个人的,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就能只被你玩,就算下贱也只下贱给你看,而不是其他人……”

简玬没有说话,情绪也没什么波动。

简玬的工厂不会发生欺凌和剥削,因为一切工厂建好后人工智能会密切监视。工资按时按量发放,给手下的利润都是分成制,因此每一个愿意跟着简玬干的虫族都尤其富有。他的工厂在幽灵区铺展得巨大,受益面极广。

其他银行的骨干员工赚到了就回去养老,而他们必须死心塌地。

即使对于离简玬最近的人来说,他无恶不作。杀人,劫掠,导致破产……却有人永远愿意跟随他。

正义者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

简玬看不到他人的钦佩和爱慕,他永远看不到。

奇菲继续开口:“你知道吗,你刚刚愿意握我的手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五年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离你近一点,一点就够了,像帕卡德那样……呕……”

又是一阵呕吐。

“……可你把我丢给那群上等虫族。”

奇菲抬起头,简玬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浓烈而粘稠的仇恨。深刻的嫉妒化成了绝望,没有爱过的人是不会去恨的。

简玬想,他终于找到这种情绪了。

奇菲缓慢地站起来,一步步逼近简玬,死死地盯着他。

简玬没有退后,依旧站在原地。

奇菲的声音带着被撕裂后的沙哑:

“我本来就再也不能干净了,不是吗?你就是喜欢这样,让不愿欺骗的帕卡德去继续欺骗,让崇尚和平的机械去行使暴力,让我去和其他虫族做爱……咳咳……可是我们愿意继续留在你身边不是为了钱……能留到现在,没有一个是为了钱……你到底清楚吗?”

所有的剧情都服务于简玬的野心,以至于感情,爱情,或者任何其他的东西,能够抚慰观者浪漫情怀的元素,所有的积攒成山的细节,对简玬的崇敬、惊叹或爱慕,只要不服务于他的目的,那就是未曾存在。

它拒绝取悦所有索求浪漫的观众,而仅仅只为简玬一人存在。

雌虫的身躯像一堵墙,牢牢堵在简玬面前。

随着两人的距离愈发接近,简玬抬起头,他的脖颈也扬起,纤细而雪白,所以显得格外脆弱,那张脸一如既往地无辜。不是切实感受,都无法相信真的是他在操控这一切。

像是一个无情的裁判,平等地判定每个人的出局。

“你根本不在乎,我们对你……你明明很清楚这一切。你只要稍微骗骗我啊,只要骗骗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奇菲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在抖。

他这种人一般不会说真话,只会说漂亮话。他却说了真话,像犯了大忌。

奇菲的语气里甚至带了祈求,他死死地盯着简玬,眼眶发红。阴沉而英俊的眉目扭在一起,已经濒临崩溃到装不出任何讨好的神情。

爱对于他们这种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来说算什么?它还有什么位置?奇菲无权追问,简玬也给不出任何答案。悲剧色彩被抹消,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滑稽感,嘲弄着这五年来真正动情的那个人。

有什么被这场混乱的性交彻底地碾碎破裂。

他想当狗都没资格。

一方一退再退,而另一方死缠烂打地讨好,这脱离了人类的理性和情感能解释的范畴,所以显得格外扭曲。

简玬退后一步,嘀咕:

“你身上有一股精液味儿。”

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并且对面前的一切满不在乎。或许是蓄意挑衅,或许是他真的不在乎。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时间静止了那么一会。

这句话切断了奇菲死死撑着的最后一根弦,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毒粉弥漫在整片空间。简玬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