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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着午休,程若绵给妈妈程雅琴打了通电话。
没提及父亲的事?,只是聊了聊近况和家常。
电话挂断之时,她?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那个所谓的父亲,其实对她?来讲没有任何意义,连个模糊的影儿都没有。二十多年?过去?,程雅琴都已经揭过了这一茬,她?又何必再去?追寻?
那一晚,和陆政在瑞和公府小院里散步时,她?告诉他,她?不想见?,也不想有任何瓜葛。
陆政应允。
可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的缘故,当晚,程若绵神奇地做了关于父亲的梦。
只是个模糊的影儿,甚至醒来后连梦的具体内容都记不清了,那种酸涩的感觉却清晰地留在了心里。
接下?来那几天,陆政能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有时候看着书,就会突然?发起呆来。
若他不出声打断,她?能呆呆地望着窗外望许久。
有一次,她?甚至问他要烟抽。
不能再这样下?去?。
陆政提议,这事?儿必须要解决。
程若绵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最后说,“我远远地看他一眼,行?吗?你能帮我安排?”
陆政当然?能为她?安排。
正好即将放春节假期,第二天,他就带着她?登上了飞机。
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他甚至没告诉她?要往哪个城市去?。
下?了舷梯,立刻坐上车。
马上要过年?,市中心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
副驾驶坐着一位保镖,回头对陆政说,“就在前面了。”
程若绵望了一眼。
前面路口是个大型的商超。
她?的父亲,是组建了新家庭,和家人一起来逛超市了么?
车子在路边临停处停稳。
陆政捏了捏她?的后颈,温声,“不用下?车,在这儿就能看到。”
程若绵在发呆。
她?莫名?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陆政掌心托住她?侧脸扭过来,“看着我。”
她?机械地听从。
“不要怕,我在这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望住他的眼。
他眼睫半垂,深深地专注地看着她?,像是要给她?力?量一样。
眼眸漆黑,眸底沉淀着三十多年?的岁月,沉稳可靠。
就在这一刻,程若绵突然?醒过神儿来,猛地搂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我不想看了。”
“没必要,我对他不好奇了,而且,我这样偷偷看他一眼,未尝不是对我妈的背叛。”
陆政拍拍她?的背,“好。”
来去?匆匆。
这一趟像涨潮,来时汹涌,去?时轻松写意。
回程的飞机上,程若绵心态极为放松。
卸下?了担子,笑起来时很灿烂明媚。
陆政温柔地微微笑着看着她?。
只要她?开心,怎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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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瑞和,程若绵洗澡换衣,出来时陆政正站在二楼客厅落地窗边打电话。
他其实一直很忙,更别提现在马上要过年?,人情往来和应酬酒局也猛地多了起来。
她?此时后知?后觉,今儿白跑了一趟,大概是浪费了他一番功夫。
可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更不可能提起。
这是他的好。
程若绵站在酒柜旁,边倒酒,边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