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云嘁了声,但识趣的没再开口。
宋雪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了,窝在外堂的小沙发里,长如羽扇的眼睫不安分的轻 颤着,但就是没敢睁开眼睛。
两道凝如实质的眼刀子落在脸上,格外瘆的慌。
安静的空间里,能听见内堂隐约的嘀咕声,不知道江凌云和凌墨在说什么。
空调开的足,冷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雪微寐着眼,无意识的搓了搓手臂,顷刻间却有毛绒绒的东西覆上来,倏然睁眼,就见傅瑾寒拿了床毯子给她盖上。
四目相对,她略有尴尬,而那双墨眸却冷淡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给她盖上毯子,前倾的身体便又坐了回去。
宋雪愣了愣,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拢拢毯子,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打算理她了吗?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安静的能听见空调微微的嗡鸣声。
过了会儿,江凌云皱着眉头出来,“他的毒性虽然稳住了,但我这里没有治疗蛇毒的最好药物,你们还是将他转移到医院去比较好。”
“嗯,”傅瑾寒起身,看了眼凌墨,“给江医生付诊疗费。”
“啊?”
凌墨愕然,但顶不住自家老大寒气森森的脸。
付了诊疗费,是不是就一刀两断了?
江凌云微微有些怔忡,但转眼又若无其事的点了头,“我去给你们结账。”
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谁。
结完账出来,凌墨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男人,明明阳光炙热的能将人烤化,但似乎对自家老大没有任何影响,尤其是他脸上的寒霜,没有丝毫要融化的迹象。
话到嘴边,又有些不敢问了。
昨晚受伤的人和清酒都已经背出来,准备送往医院。
上车后,凌墨终是没忍住嘴,低低问了句,“老大,咱们真的,……真的和老 江不再联系了吗?”
“他是医生。”
傅瑾寒脸瞥向窗外,嗓音如冰,“开车。”
短短几个字,凌墨听出了一身汗。
都是急的。
老大惜字如金,他猜不透怎么搞?
宋雪坐在另一边车门处,看看窗外的风景,又偶尔看看沉默似金的傅瑾寒,灵活的眸流淌过淡淡忧伤,又很快消失不见。
傅瑾寒处理好医院的事情后,便径直要回公司。
宋雪跟到病房门外,前面的人走两步,她也跟着走两步,前面的人停下,她也乖巧的停下了步子。
如此反复几次,前面的人终是耐不住性子了。
骤然转身,“你有事?”
“没事。”
宋雪乖巧摇头,眸子纯净无辜的像是林间小鹿,傅瑾寒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就伸手拧了拧眉心,“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
“哦~”
她答应的很好,但傅瑾寒刚一动脚,她又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没提防前头的人陡然刹脚,顿时就一头撞了上去。
“疼疼疼!”
宋雪吃疼的揉着鼻子,眼睛里都冒了眼泪花儿,这人是钢铁做的吗,肌肉怎么硬的像是块钢板?
“叫你不听话。”
看她可怜巴巴的揉着撞疼了的红鼻子,男人原本冷漠的眼睛里多了点暖色,伸手替她揉了揉,但嗓音还是硬梆梆的,“我要去公司,别再跟着我。”
“傅瑾寒……”
宋雪仰了头,眸子里水光盈盈,略泛着点红。
伸手扯扯他的衣角,细细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委屈,“你不理我了吗?”
可怜的小模样,像是被遗弃的小奶猫。
傅瑾寒垂下眼皮看她,眼眸依然有些冷,指尖微微动了下,但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转而板着脸 ,一言不发的进了电梯。
数字飞快往下,电梯边的人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心也跟着不停的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