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他这般踌躇不决,宋雪便凄笑了声,冲他伸了手,“我手脚无力,你且扶我去吧。”

既然求不到解药,那她就临机应变,自求多福吧。

身上的明器暗器都被搜走了,她现在可以说是手无寸铁,范景扶住她,心头也忍不住悲戚起来,“我提醒过你的,你为什么不走?”

若她当时能懂他的话,岂不就可以不用面对这等困境?

“我哪知他如此狠心?”

宋雪无力的笑笑,拖着脚步跟他出门,“我是听懂了,但我没料到师父竟下狠手,欲除我而后快。”

“他都说了,你太优秀。”

范景轻叹,“自己打磨出来的杀人刀,若不能为己所用,必然是要毁之。”

“呵呵,听起来似乎还是我的错。”

宋雪难以理解师父的心思。

她曾经甚至想过,待师父从‘狩狐’退休以后,便将他接到身边,自己侍奉他终老,不枉他曾经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但如今来,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太自作多情了。

一把杀人的刀而已,哪配拥有感情?

“老爷子也是被形势所逼。”

范景说道:“‘狩狐’如今并不太平,分支之间闹的很厉害,大家都想往外扩张势力,老爷子也不例外。”

“你拒绝潜伏在傅瑾寒身边的命令也就罢了,还执意要离开,不再为他所用,他为了避免你成为傅瑾寒手中的利器,就只能出此下策。”

长廊深深,他的话也格外幽冷。

顿了顿,又道:“而且钱瑟楷和上头的人有联系,你执意动他,就是动了那些大人物的蛋糕,他们一旦追究起来,老爷子也承受不住他们的怒火。”

“哦?是哪些大人物,如此厉害?”

“乔老,任老。”

也不知范景是不是觉得宋雪命不久矣,说话也没有瞒她,“你或许不清楚他们有多厉害,但傅瑾寒必定清楚,若无必要,少去招惹他们。”

“你这话是……”

宋雪又有点听不明白范景的意思了。

他怎么好像在告诫她?

脑袋转了转,想问什么来着,但这一动之下,忽就觉得手脚有力气了,而且从范景身上传来淡淡的如兰似麝的香味儿,好像就是三步倒的解药气味。

这个人,不会是把解药喷在身上了吧?

“好好走路。”

他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来,大概是知道宋雪发现了秘密,但依然若无其事的说道:“还有两分钟到花厅,你手脚酸软,就只能受苦了。”

还有两分钟?

宋雪眼眸微眨,试探道:“清酒和钱瑟楷在啊?”

“清酒顶撞老爷子,被关了禁闭。”

果然范景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对钱瑟楷的事情却是避而不谈,“你若能逃出生天,以后也别再接触这些事,何苦再问钱瑟楷的下落?”

宋雪皱眉,换了个问法,“师父想放走钱瑟楷?”

“嗯,他只能放。”

“那他可真行,”宋雪轻嗤了声,才又说道:“钱瑟楷若逃走,必然会找我和傅瑾寒的麻烦,与其他在暗,我在明,不如我现在就了结了他。”

说着,又郑重的望向范景,“我知你心意,也十分领你的情,你出于种种原因不愿意得罪他们,我也不怪你,那就由我和傅瑾寒来捅这个马蜂窝,还世间一片清明。”

这些丢脑袋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做好了。

“你这又是何苦?”

范景叹息,“你明明可以避开他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和傅瑾寒的家在那呢,避不开的。”

提到傅瑾寒,宋雪眉眼便温柔起来,唇边噙着淡淡笑意,“且你知道的,我还有茸茸,还有另一个孩子,我往哪避?”

她除了勇敢应战,没有其他选择。

“钱瑟楷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