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想跟上，但宋雪一甩脸子，厉斥道：“我和师父单独说几句话，你凑什么热闹！”

“老爷子，我……”

“罢了，你不必跟着，我亲自送她。”

老人摇头，让范景不必跟上，范景脸色有些怔忡，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宋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撑着过道里的椅背，艰难的迈出花厅，过门槛时差点被绊着，身后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点。”

“师父……”

宋雪喉头一哽，心中万般思绪翻涌，眼泪都险些掉下来。

当初她和鹿茸茸火场逃生，母子俩毫发无伤，但师父却被掉落下来的梁木砸断了腿，从此只能拄着拐杖走路。

对于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腿断了，所有的荣光便成了往事。

这也是她一辈子的愧疚。

曾经想过要万般对师父好，可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什么都不必说。”

身旁响起威严冷酷的声音，冷的像是机器，没有半分感情，只是稳稳的搀扶着她向前，一步又一步的，执意要送她上绞刑架。

宋雪怔怔的跟着走，进了幽暗处，才轻声问道：“您真的只将我当成一把杀人的刀？”

所谓的师徒情谊，都是骗她的鬼话吗？

老人似乎笑了，“干我们这行的，有情便是大忌，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您当初为什么救我和茸茸？”

“因为那是我的责任区。”

简简单单几个字，道尽了老人的心思。

宋雪笑了。

笑着笑着，眼里又不禁涌了泪，如若泉涌。

她们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有责任区，那一片发生的事多数都会插手管一管，无关情感，无关利益，只因那是责任区。

她曾以为的盖世英雄，像父亲一样伟岸的人，却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出色的人，从来不会有你这么多顾虑和想法。”

老人似训似叹，将她带往幽暗深处，宋雪也不再反驳，任由他带着，前往黑暗。

这座大院看着人丁不多，但四处皆有暗哨，若她稍有异动，绝对会被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一枪爆头。

相对安全的，就是后院。

回廊九曲十八弯，一直延伸至通向后院的月洞门，过了小门，便是一片宽阔的院落，厢房隐藏在黑暗里，只有几间亮着零星灯火。

“师父，”暗处有人恭敬出声，老人也就微微点头。

有人疾步而来，低低道：“师父，钱瑟楷醒了之后就吵着要见您，您看……”

“晾着他。”

老人并不爱搭理钱瑟楷，那人得了命令就要走，宋雪却忽然出声，“清酒怎么样了？”

“他……”

那人迟疑着不敢说，见老人点头，才恭声说道：“清酒还在禁闭室，不过他情绪不稳，不敢放他出来。”

“哦，情绪不稳啊……”

宋雪往禁闭室的方向望了望，复就笑了，“好好照顾他。”

“是，”那人点头，迅速退了。

宋雪见他进了东边亮着灯光的房间，玻璃上映出好几个模糊影子，似有钱瑟楷，心下也就了然。

“你若杀他，也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老人提醒了句，扶着她继续往深处走，再走几分钟，就会出大院后门，山后是片断崖，下面便是乱葬坑。

她不听命令，唯有如此。

“这不没杀成吗？”

夜色太深，看不清宋雪的表情，只听她颇不服气的声音响起来，“师父，就算要我死，你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护着钱瑟楷的人到底是谁？”

第368章 对不住了

“乔忠国和任一鸣。”

老人说的很清楚，“纵观历史，皆是官官相护，你动了钱瑟楷，便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