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听说今天早晨先生去医院,和苏父还大吵了一架,亮了离婚证,苏家才没有把前夫人推到徐家来养老。”
“哎,要 我说,前夫人还真是可怜,哪边都不要她,死了都是孤魂野鬼。”
“谁知道这其中恩怨啊?我还听说她在外边勾引野 男人呢。”
“是吗?快说来听听!”
好几个女人聚在一起,瞬间就搭起了戏台子,而底下人说的眉飞色舞,梁上的鹿雪则微微抿唇,满眸悠远。
都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哪怨得了旁人?
她们说的热闹,鹿雪也不好抽身离开,正被暖意熏得昏昏欲睡时,忽又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惊醒过来,有人推门而入,娇嗔了句,“一个个的,都在这躲懒呢?”
“兰姑娘,我们正说苏家那些事呢。”
众人笑嘻嘻的,有人拉了那兰姑娘,“你是先生身边的人,你给我们说说呗?”
“今儿可不行,后院那位想赏梅,你们赶紧弄两盆梅花给我。”
兰姑娘声音娇俏,听着年龄不大。
那些女佣见是后院要东西,也赶紧敛了脸色,匆匆忙忙的挑了东西给兰姑娘,又怕聚众聊天被人责罚,便都散了。
鹿雪这才轻巧的从梁上跃下来,悄悄尾随那兰姑娘而去。
她去过徐家后院,高高围墙隔绝了所有窥探视线,而那扇黄铜门常年紧锁,也不知被锁住的那位女子是谁。
想到她飘渺歌声里的悲伤,怕是被囚禁的金丝雀吧?
她想的有些多,没提防脚下踩出了声音,抱着两盆梅花的兰姑娘瞬间回头,“谁?”
但回廊曲折幽深,并不见人影。
倒是傍晚天光昏暗,寒风呼啸,摇得回廊两旁的枯枝咔嚓作响,寒气也不知是从雪地窜进了骨子里,还是骨子里窜起了寒气,兰姑娘看的一脸惊慌,抱着花匆匆跑了。
她跑远了,鹿雪才从回廊顶上的阴影处跃下来。
皱皱眉头,也没再追上去。
她的目标是徐庆元,没必要惊动其他人。
徐庆元就在客厅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正抱着酒瓶醉生梦死,电视里反复播放着长安里别墅被毁的新闻报道,后巷里的那些尸体,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似乎醉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雪儿。
鹿雪静静的站在门口听了会儿,知道那些尸体里没有别墅主人,也就轻吁了口气,蒙上面纱,踏进了客厅。
但刚进玄关,徐志远的骂声却突然在楼上响起来,“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天天惦念她干什么?喝那么多的酒,半点为用处都没有!”
“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徐庆元的含糊声在客厅里响起来,就听楼上似乎砸了什么东西,“你不用我管,你倒是自己管自己啊?她是傅瑾寒的老婆,和你有什么关系!”
“天天就知道喝酒,喝不死你!”
“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已经害了傅家,别再想来害徐家!”
楼上的声音越骂越狠,把徐庆元和鹿雪都一块儿骂了,“再敢酗酒,我就把你送到戒酒中心去,看你还喝不喝!”
他骂的厉害,但楼下却毫无动静,再细听,已然响起了呼噜声。
鹿雪皱眉站在门外的阴影里,琢磨着要不要冲进去,,楼上却响起了怒笑声,“你们把先生看住了,不许他再沾酒!”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来,想来有不少保镖守在旁边。
鹿雪抿抿唇,悄无声息的退了。
既然徐志远在主屋打理徐庆元的事,鹿雪便悄悄的摸到了后院,墙边的老树已是一片枯枝残叶,她甩了钩索,利落的翻墙而入。
屋顶白雪皑皑,照的小院朦胧生辉,万簌俱寂中,只见东厢房亮着幽幽灯光。
沿着墙角摸过去,就见廊下小窗开着,有道纤细人影寂静无声的坐在窗边,手指似乎在轻抚着一枝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