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为了保护背上的孩子,摔得浑身是血,污血混着泥,别提多糟糕了,但她好歹挣扎了一夜也爬上去了。
她一上山,就把小破孩儿送到了阿大手里。
阿大自然是感恩戴德,恳求她进屋休息,杨婵确实也累了,她随意躺在阿大收拾出来干净的床上,本以为闭上眼会马上睡着,结果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她毫无困意,于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遗落在屋子里清冷的月光,念起了哪吒。
她跟哪吒一路像个连体婴一样,到哪都不分开,有些事情总弄不清楚。
不要说哪吒不明白了,她有时候也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莫名其妙。
仙凡有别是事实,她是个麻烦会牵连哪吒也是事实。
她和哪吒都清楚,可为什么她非要一次次把这两个事实摘出来让哪吒生气呢?
是因为自己也生气了,所以特意报复吗?
......那她为什么生气呢?
独自踏上旅途后,又为什么心里像是被人凿出一个空洞,空落落的呢?
曾经哪吒总在身边晃悠,让她没有空间,也没有机会去想明白。
她侧躺在床上,安静地打量着月光。
阿大家贫,家徒四壁,整个家空荡荡的,月光在她的屋子里流淌,唯一被月光覆盖的除了杨婵,就只有屋中寂寥的尘。
这些随处可见、不值一提的微尘在月光下飞舞,盘旋,如同追寻蜜糖的蜂,又似追逐花朵的蝶,它们在杨婵眼中生机勃勃的如同这世上任何一个生灵,自由又快乐。
过度使用宝莲灯的恶果开始在她血液里充斥。
与困意一同袭来的是天旋地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