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给楚卫寻了一块软垫铺在地板上,楚卫小心的跪坐在上面,终于不用双腿支撑,身上便也能卸了力,疼痛得以缓解,楚卫这才有心思去了解查看车内的情景。

马车内部空间还算宽敞,陈设清雅,飘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榻前有一小奴,正跪在软垫上给燕蘅揉腿,而燕蘅则坐在榻上,气质清冷,合着双目养神。

榻上人面若冠玉,气息悠长,轻阖的双目上睫毛如扇,浅色薄唇微抿,下颌似削,连那手指都玉琢刀刻般的精致。

楚卫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忧愁,这个世界的老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就是个性狠了点,还得自己日后好好“调教调教”。

许是楚卫目不转睛的视线太过于炙热,燕蘅有所察觉,侧脸看向视线来源。

差点被抓包的楚卫立马心虚的低头,不敢再往上瞧一眼,现在的燕蘅还过于乖张暴戾,惹不起惹不起。

燕蘅看着楚卫欲盖弥彰的动作却有所思,现下这个楚卫,同之前自己所了解的貌似有所不同,相貌虽然是相同的,但总感觉有丝丝违和感。

其实燕蘅与楚卫的纠葛并不是从站队新皇时开始的,原主楚卫自小嚣张纨绔,性格也粗犷,可能忘记了垂髫之年的一次宴会上,燕蘅第一次见到粉雕玉琢似的小楚卫时是想与他做朋友的,对于第一眼就喜爱的人,燕蘅主动示好的送出了自己喜欢的桂花糕,没想却被性格恶劣的原主楚卫嘲笑,桂花糕被扔进了湖里,楚卫还仗着自己年长两岁的体格优势把小燕蘅推到了假山上。长[腿'老啊^姨整理;

柔嫩的手掌被小石子磕破渗出血丝,小燕蘅沉默着从假山上爬起,在小楚卫的嬉笑声中离开了。

再以后就是太子与四皇子的夺位之争,楚卫与燕蘅也彻底反目。

回忆中止,燕蘅俯看着楚卫,青年低垂着头,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胳膊腿上带着显眼的鞭痕,绷着神经跪在角落,燕蘅唇角勾起,楚卫啊楚卫,你终归是落到了我手里。

刚刚并不美好的回忆让燕蘅有些不快,所以楚卫就不得好过。

燕蘅挥手斥退了为自己揉腿的小奴,然后眯眼看向楚卫,薄唇轻启,“楚卫,过来。”

突然被点名,楚卫心里慌极了,但目前的情况下自己肯定反抗不得,只能遵从他的命令,于是楚卫垂着头,膝行了过去。

青年卑微膝行的动作愉悦了燕蘅,没想到楚卫居然如此之快的便适应了当今的身份。

但这点好心情放在从小的执念上来看还远远不够,燕蘅不可能放过楚卫的,他要楚卫为曾经拒绝自己而后悔,要他一世都活在那无法挽回的悔恨之中。

再开口语气便带上了戏谑,“过来趴下”,说罢燕蘅抬了抬腿,空出榻前靴底的空间。

动作扯得身上伤口疼,楚卫艰难的把身子挪到那儿,低头避着燕蘅的视线龇牙咧嘴的躬身趴在地上,车底垫着软毯,绒绒的很是舒适。

刚趴好,后背便一沉,楚卫侧头望过去,是燕蘅把脚踏在了自己脊背上。

由于燕蘅是坐在榻上,并非全部重量都压在楚卫身上,所以对楚卫来说,趴着的姿势反而比刚刚跪缩在角落里要更舒适些。

马车摇摇晃晃,不过一会儿困倦袭来,楚卫胳膊垫在脑袋下昏昏睡了过去。

一路无话,燕蘅坐在软榻上看书,楚卫则趴在下面呼吸绵绵的睡着,曾经敌对的两人竟也组成了一副静谧安逸的画卷。

马车缓缓停下,到宸王府了,楚卫也悠悠转醒,跟在燕蘅后面下了车。

楚卫抬头仰望着宸王府威严的牌匾心中暗叹,不愧是本朝世家,这排面是真的够格。

从正门到燕蘅所居的正院走了足足五六分钟,楚卫光是看院内设景装饰就花了眼,路线更是一点都没记下。

又走了一会儿,才终于到了燕蘅卧房门前,燕蘅打开了楚卫的锁具,吩咐候在卧房侍候的煦风和煦月带楚卫去洗干净,随后自己也去了沐浴汤泉。

两个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