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们:“……”

李长川把二儿子关在了帅府的私狱之中,命人严加看守,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探视。这风口浪尖上,李北珩不出现于人前方为上上策,李长川决定等风头一过,就把这个不顾手足之情、胆敢内室操戈的孽畜远远地送出去,决不让他再出现在东三省的地界上。

他招李北寒到书房,耷拉着眼皮,说:“知道你心里不高兴,那你要我咋办?我是你爹,也是他爹,当老子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儿子崩了另一个吧?……等我死了,我的家业都是你的,你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成不?”

李北寒动了动手中的大檐帽,耸耸肩,“难得您好声好气求我一回,成,我答应了。”

李长川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赞道:“好!有胸襟!不枉老子疼你这么多年!北寒啊,家业一大,这些龌龊事,怎么免得了嘛,该闭眼的时候,就闭上一只眼,这对谁都有好处。听你爹的话,谁坑你,你老子都坑不了你。”

他话头一转,说:“过几天,等天一黑,我就让人把他送走,送到日本,或者南亚,再也不让他兴风作浪地恶心你了。他妈了个巴子的,好吃好喝地养着他,养出个白眼儿狼!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他进帅府的门儿!”

李北寒不以为然道:“谁让您过不了美人关?”

李长川摆摆手:“他妈算什么美人,不就是个消遣用的玩意儿,要不是你二妈妈,我怎么会抬她入府。”

听到父亲说起二妈妈,李北寒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二妈妈这些年吃的苦头,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知道报纸上那些铁板钉钉的证据一定和二妈妈脱不了干系,只是二妈妈做得巧妙,谁都追查不到他身上。他当然不会把二妈妈的作为抖搂出去,只希望把帅府的水搅浑之后,二妈妈能放下过去的恩怨情仇,好好儿过他自己的日子。

他清清嗓子,说:“二妈妈伤了身子,得好好进补,我记得前两年您得了一株千年人参,您身强体健的,还有力气捧戏子呢,我看您也用不着,不如拿给二妈妈补身子。”

李长川横眉竖目地瞪着他,气急败坏道:“谁是你亲爹啊?我是你亲爹!你咋就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爹,光知道从我这划拉东西?千年人参啊!又不是水萝卜!他不就没个孩子吗,咋就这么娇气,还得用千年人参补?”

李北寒站起来,戴上大檐帽,说:“二妈妈比我亲妈还疼我,我不能让他心寒。”

李长川挥挥手,不耐烦道:“滚滚滚!”

李北寒当真把那株千年人参拿去给二妈妈补身子。

含英接过去,打开盒一看,眉开眼笑道:“哎哟,真是宝贝,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全须全尾的棒槌了,看着都修成人形了。北寒,还是你心疼我们小姐。”

李北寒道:“行了含英姨,你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二妈妈呢?”

含英还在惊叹着打量那株人参,视线移都移不开,说:“和石先生谈生意呢。”

李北寒皱眉:“哪个石先生?”

含英道:“还能是哪个石先生,就是当初去黑山县勘矿的那个石先生呗。”

石宣海?

李北寒拧着眉毛就往会客室走,推开门,果然看见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正倾身不知道和二妈妈说些什么,逗得二妈妈舒眉展眼的,只差笑个花枝乱颤、海棠醉春风了。

张玉衡见他来,拿帕子按了按唇,说:“北寒,你怎么来啦?”

石宣海连忙站起来,只是脸上神色很有几分不自然,目光闪闪烁烁,就像做了亏心事儿恰好让人撞见。他似乎想和少帅应酬,又心里有许多顾忌,怕自己的心思让李北寒察觉,慌乱之中,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李北寒正眼都不看他,沉着张脸,说:“我不能来?”

张玉衡笑了笑,说:“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要发火儿,可别来我这儿,我自己还有那么多烦心事儿呢,可没心思应付你。”

石宣海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