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桦很挣扎,“不要带走小阳。”尖锐不再,只有恳切的哀求。
鲁斯没有迟疑,“好。”
得到鲁斯的保证,海桦抄起车钥匙就跑,鲁斯的话加上他自己的直觉,他不能再有分秒的耽搁。
海桦不是个易恕的人,他不管处在什麽场合,面对什麽样的人,从来都是淡定不惊,然而鲁斯几句话,就轻易的将他激怒了。
其实,海桦自己也是明白的,他是没有信心。
即使现在失忆了,曾经的爱还留在泰阳的心里,他忘记的只是鲁斯这个人。
泰阳爱鲁斯,这是事实,对海桦来讲很残酷的事实,他不能接受,所以……他执着的认为,只要鲁斯消失了,泰阳就能完全的属于他。
泰阳就这样睡着,阖紧的双目隔绝了一切,没有人能探入到他的心灵,更加无从得知他的梦境里都有什麽。
丑陋的面具除了下来,鲁斯俊美不再,此时的他面目全非,干干的皮贴着头骨,比骨骸更加让人惊悚。鲁斯定定看着床上的人,蓝眸中有热气在徐徐上升,一圈荡来再一圈紧跟而上,翻滚涌动……
小太阳,你什麽时候才能记起我?
从来没有过的无奈,从遇上泰阳开始,鲁斯尝到了无奈的苦涩。
鲁斯哭了……
如果不是干枯的脸颊上蓝色的水液,谁会相信干尸也会哭。
*
另一侧,秋果果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傻乎乎的笑了,脸上的泪迹还没干。话筒握在手心,微微的热,她舍不得放下,心钝钝的痛可是很安定。
站原地别动,我过去找你。
海桦叫她等,她就一定会等,因为她知道,海桦应允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
泰阳,对不起,不是我不放手,是我舍不得……就让我再贪心一点,让海桦的记忆里再多些我的存在。
天空很沈,刚刚还繁星闪烁,秋果果脸上的笑容消失,她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
电话亭是透明的玻璃,明明很干净,可此时在她看来却是蒙着厚厚的灰尘一样,脏兮兮的,怎麽看看脏。秋果果没路可退,张皇的瞪着电话亭外越来越近的黑色不明物体,吱吱的声音穿透进耳膜,寒凉爬满她的后背。
等到那些东西爬满玻璃,秋果果身上的鸡皮疙瘩也爬了一层又一层。
蛆,蟑螂,还有叫不出来名字的寄生虫,正一点点的覆盖住整个电话亭。
冷,从心脏直达脚底板,秋果果用完好的那只手猛力的拍打,一批掉下去很快又有新的一批爬上去,黑暗逐步占据这个狭窄的空间。
汗水浸透了衣衫,秋果果只觉得没有边际的寒冷,她凄厉大叫,“海桦──”
海桦绷得像跟满弦的弓,油门一踩到底,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前方,前行、拐弯……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性的。
无人的街道,格外的空,一直空到心脏最中央。
秋果果的大叫划破午夜苍穹,心脏咚一声,跟着车子冲进了路边的绿化带。弃了车,海桦卯着劲往前冲,睫毛上湿湿的水气,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很显然的,海桦很急燥,也很担心。
夜风贴着路面吹过来,风中夹带着沙尘,海桦不顾这些大喘粗气,当他的目光触到卧倒在电话亭里的秋果果时,呼吸几乎已经停顿了。
“喵──”
旁边窜出一条黑影,海桦只觉得脚环一痛,整个人扑在地上,鼻子磕到硬硬的水泥地板,流出腥红的血丝。
他从来不知道猫会咬人!
单手撑地站起来,海桦龇牙凶狠的吠回去,“小畜生,滚──”
野猫戒备的盯着他,全身的毛发都脏兮兮的,唯独一双眼睛黑亮有神,它滚动的喉咙间发出闷闷的声音,十足的备战状态。
一动腿就钻心的疼,他焦急的喊,“秋果果,你还好吗?”此时,他的余光瞥到更多的猫围了过来,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秋果果动了,满眼泪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