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马车载着我并没有回到苏和的家中去,他反而带着我回了京兆。连续走了两天两夜,我总算是到了家。
母亲一见我便扑了上来,她抱着我失声痛哭:“木儿啊,娘对不起你!”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娘知道孙家公子死了的事情故意将我送到孙家去?
这时,苏和冲着我爹深深的鞠躬。
“老师,幸不辱命!”他说。
我娘抱住了我,哭着跟我说:“木儿,这位苏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若不是他及时来跟你爹说孙家的公子死了,我们还蒙在鼓里呢!来,你快给他磕头。”我娘说。
我看了他一眼,他微微对我一笑。殊不知这微微的一笑,从此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这男人还不错。他见我的目光动了,扭过头了头去。可他并不知道,从此,我在心里就有了这人的位置。
这个高大、强势而粗鲁的男人,不正是我梦中的男人吗?我想,此刻,我对他多了一份感情。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爱”。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月娘的下落
寒风吹过,茅屋房顶上的稻草发出“嘶嘶”的声音,屋子里寒冷的如同外面一般,这该死的冬天。
这屋子实在太破,风吹过破烂的窗纸满屋子里都是尘土的呛人味儿。一铺土炕上连褥子都没有,只铺了破旧的炕席,脏烂的炕席上月娘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发抖。
一旁,彪形大汉阿三看着瘦巴巴的车夫老四长叹了一口气。阿三将手塞进袖筒中,而老四不停的将手放在炕前的火堆旁。
“天真冷。”老四说。
“这娘们儿到底要怎么办?如果把她丢在这里实在没办法回去交差啊,我们俩还需要在这里为她挨冻?”老四冲着阿三说。
论理阿三算是老四的半个上级,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阿三来做主,不管他是做的对还是错都跟老四没有关系,老四始终是个拉车的而已。
老四所问的事情正是阿三所想的事,眼下天寒地冻的这倒霉的女人又病了,越往北上越是冷,这种苦他们到底要几时才能摆脱?
当时他们设计了北上的路线,将这个女人扔到战乱的燕京,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看这个女人的造化。说白了,这是送月娘去死。北边乱的已经不成样子,传闻金人逢是汉族女人就杀或者直接抢过去糟蹋,月娘到那种地方去无疑是九死一生。
当然,他们俩去了能不能回来也是个未知数。万老爷想的倒是周全,可他们俩是无辜的啊,谁知道金人会做出什么事儿,万一也把他们俩当成是细作杀掉那可怎么办?谁没一家老小?谁没妻儿?
阿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发烧的月娘,咬了咬牙。
“先给她找个大夫瞧瞧,要是不行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阿三说。
听了阿三的话,老四不禁的“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嘲讽的看了阿三一眼:“三哥,你这不是开玩笑么。咱们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能找到个茅屋避风就不错了,上哪儿给她找大夫去?来的时候我都问清楚了,距离这最近的村子也要半天的路程,就算我现在去请,人家大夫肯不肯来还不一定。”
阿三又看了月娘一眼,显得十分无奈的说:“那也没办法啊,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继续赶路。要是这人死在你的车上,那才叫晦气。”
老四的脸变了色,当车夫的最怕车上出两样事儿:一是生二是死。生孩子的会带来晦气,死人的就更别提了。
“别懒了,你跑一趟,回去叫老板给你加钱。”阿三说。
老四也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烦躁的站起了身,嘟囔的抱怨道:“没事接这种活做什么,这娘们儿真是个扫把星,***,老子还得去给她找大夫,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真是个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