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1 / 2)

「去西角街买衣裳去。」

李俊点点头:「该买,看你穿的……埋汰。」

银霄鼓着肚子站起来,跟在宋绘月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天黑之后,定州城的西角街,成了定州最热闹的地方。

这里是烟花色海,酒楼茶坊鳞次栉比,赌房假借酒楼之名,和花茶坊、妓馆相通,多达数十家。

凡是酒楼外挂有「赵」字酒旗的,都是赵子懿的赌房,只是名号不同。

其中最热闹的是「青义酒楼」,酒楼门口曾经公开张榜,向百姓和驻军招赌,后因驻军赌的人太多,影响军纪,赵子懿听到消息万俟熊要下军令,提前的低调了一阵,把招赌的文书撕了,又上下打点,躲过了风头。

眼下西角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篾片相公站在酒楼外左右张望,阔客来来往往,但是熟脸不好下手,只等着过路的商贩前来,再行动手。

很快一个脸上有痦子的篾片相公就看到了三个生面孔。

生面孔们从头到脚都洋溢着一个「贵」字,皮裘簇新,靴子不沾泥,中间那位少爷看着年纪不大,两个同伴一个随意,满脸是疤也不在意,一个板着脸,不苟言笑。

痦子脸迎了上去,热情洋溢,三言两语将他们带入了青义酒楼。

酒楼中人声鼎沸,篾片相公一路的介绍过去,一楼乃是粗人玩的打揭、猪窝、族鬼、胡画、数仓,上了二楼就是雅士们玩的采象戏、弈棋、博戏、关扑。

他一面说,一路把宋绘月三人引入骰场里,给骰官和托儿打眼色,让他们出来宰羊。

在他们三人之前的肥羊郑帮连衣裳都输光了,想要借一身衣裳出去都无人理会,场中打手撺掇他借一笔银子翻本,押上家里的太太女儿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银钱,郑帮站在火盆边没有吭声。

他已经回过神来,自己是让篾片相公和场子里的骰官合伙骗了。

他那点银子,都是卖枣子得来的,今天也是来送枣子,结果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蜡烛在各个角落里燃烧,摇晃出来的灯火令人眼花缭乱,骰子摇晃的声音震耳欲聋,人声鼎沸,叫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郑帮哭丧着脸,看了一眼宋绘月三人不断往桌上丢出一锭锭的大银,有心想上去提醒两句,却让打手拦住了。

第四百二十章 赢家

赌房温暖,蒸出来人满身热汗。

郑帮一只手紧紧捏着腰间遮羞布,一只手去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心中感觉很古怪,既有濒死的枯槁,又有奇异的亢奋,脸上火烧一般,浮着两团红。

他听着身边人的吆喝声,分辨出来这三个人手气不错,连着赢了好几把。

他回想自己刚来时,也是如此,一开始手气不错,之后输多赢少,再然后就一路断崖似的输了下去。

但是他心里有一股预感,也不知道这预感从何而来,总之他看着这三人,就觉得这三人不是一般的赌徒,尤其是那个板着脸的高个子。

这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的年轻人,仿佛是能看透骰官的险恶用心,骰官放定骰盅,众人下注,随后目光在银子堆上来回的看,看了个遍之后,便想要在揭开骰盅的时候动一动手脚。

然而骰官的手还没动,高个子的手就先按了过去,目光如刀,冷冷刺在骰官脸上:「别动。」

骰官手一哆嗦,直接把骰盅掉到了地上。

别人在这一片乱象之中,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看到骰官把吃饭的家伙掉在了地上,都是一通哄笑,让骰官赔钱,而郑帮觉得自己看出来了。

他因为输光了身家,面临着是出门冻死还是回家吊死两个抉择,这辈子都没这么心静过。

他拼命往前挤,一手捏着遮羞布,死命挤到周围,骰官、赌徒、打手、托儿、骰子在他眼睛里全都消失不见,他就盯着这三个阔客。

在骰蛊放定之后,他看到那个高个子对着面嫩的少爷耳语一声,十分笃定,然后那位少爷便毫不在意的把手中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