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见他的问话?陈远兴无奈地起身,仔细看,斟酌了一下,抓了上铺毛茸茸的笨熊,笃定地点头,“一看你,就是表面嚣张内心小女孩的,这张床肯定是你的了。”
陈远兴抱起肖齐齐,叹气,“唉,师姐,你怎么老跟我作对啊?睡个床也睡上铺?”抱着放不上去,只好抗到肩膀上,死推硬攘地将肖齐齐塞到床上。又是一阵喘息,开风扇好一阵吹,捋额头吹乱的长发,吐气,转身离开,想想又走到床边,仔细看肖齐齐通红的脸蛋,捏捏,“长得不难看啊,怎么老失恋?”本想趁她醉死的时候掐她一把解气的,但看着她精致的五官,红润的肌肤,又心软了,“算了,放你一马,下次再折磨我,看我怎么报仇!”
陈远兴这一番动作,肖齐齐当然不知,她的神智已经完全昏迷。流产、醉酒,而导致的高烧已经在身体里滋长,她浑噩着任由挣扎的生命消耗着青春的身体。
陈远兴离开402不久,她们几个也就回来了。林雯和黄鱼沉默不语,许纯脸色却不好。夏宣跟着肖齐齐出去就没再回去,许纯打他手机也关机。
许纯看着上铺肖齐齐昏睡的脸,转身去了楼下,甜甜地喊了阿姨,便装做无意地看出入登记册,很满意地在最后一行看见402的寝室号,许纯一笑,上楼。
黄鱼回东北,林雯和苏童去南方,都是清晨离开。黄鱼和林雯很有默契地没吵醒肖齐齐,倒是许纯一直将她们送到车站,又是哭又是嗲的,黄鱼很真挚地掉了眼泪,林雯却淡淡的,只跟许纯握了握手,便跟其他送行的同学说话去了。
许纯有些尴尬,黄鱼便拉许纯的手,尴尬地解释:“小蚊子就那小孩儿性子,许纯以后你可千万别记恨她啊。”许纯嗲笑:“黄鱼,连你也欺负我,我是那么会恨人的么。昨天齐齐那样说,今天又你……”说着美丽的眼睛里就开始泛泪花。黄鱼忙替她抹眼泪,“别哭别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其实,许纯,齐齐的话也对,咱一个宿舍四年,不要记太多不好的事。毕竟你要跟夏宣去美国了,总算尝了四年的心愿,让她发泄说几句也应该,千万别往心里去。”昨晚肖齐齐和夏宣离开后,那聚餐就再也无法继续,大家各有心事,便草草结帐离开了。
“黄鱼……”许纯不哭了,眼神闪烁地看黄鱼,黄鱼叹气,“许纯,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一天两天的算计和小聪明就行的,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算是我四年来对你热心帮助的最后一次。”黄鱼用眼神止住了许纯的辩解,“回去吧,跟齐齐好好说说话,他们再没有机会了,所以你不用再算计她了。”
“我没有算计……”许纯又争辩。
黄鱼摇头,“许纯我对你很失望,真的。就算没有算计和欺骗吧,都毕业了,大家各自散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所以我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破坏我们俩四年的情感,就送到这里吧。以后……多联系。”黄鱼提着包裹离开,笑着对许纯挥手,然后融入车站的人流中。
许纯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苦笑,难道她真的错了么?不,是肖齐齐先欺骗的她啊,为什么到了最后她却成了被可怜的那个?许纯抬头,眼底又多了抹冷酷和痛恨。
学校门口,黑色的加长豪华大奔,许纯瞠目结舌地看夏宣。夏宣的脸色却不好看,摔了行李到地上,跟送行的同学再次挥手,一次次似无意的搜寻,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影子。司机早乖巧地放好了行李,打开车门。夏宣再一次环顾,笑容依旧不再淡定,终究就这样错过么?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个停留了四年的城市,许纯新奇地看着车中奢华舒适的摆设,想着司机先生刚才的话,“夏先生说您恐高,不爱坐飞机,所以让我开车来接您。”又是一阵兴奋,原来一切的争取和设计都是如此值得,夏宣原来有如此富有和充满爱的家庭啊。
夏宣木然地坐着,手机在手心都快掐碎,看着不断飞逝的草木,就跟火车上那一幕一样,迅速却带着无尽的新奇和畅意。夏宣没再迟疑,拨通了手机,一遍,两遍,三遍……执着的铃声,执着的人,却有更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