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谢姐姐啊。”陈远兴依旧笑,很礼貌的样子,“是这样啦,姐姐,她一直攥着手,指甲把手掌全掐破了,我想是不是要用消毒棉擦一擦,然后缠上纱布啊,不然会不会感染?”
“啊呀,看不出来你小伙子还挺细心的呢。”王艳说着拿了消毒棉和纱布,“走吧,还是我来。”
陈远兴忙不迭地说谢谢,心底又对肖齐齐气愤了几分,没事跟自己的手过意不去干嘛,害得他卖笑似的对护士又笑又道谢。
王艳麻利地替肖齐齐的手消毒,然后缠上纱布,说:“她指甲太长了,你帮她剪了,这样再攥手也不会掐破了。”陈远兴忙答应着,便找指甲剪。王艳检查了点滴,又说:“她烧了这么久,身体干,这会烧退了,打这么多点滴,一会肯定要尿急的,你可要看着点,别尿床上了。”
“什么?”陈远兴给肖齐齐剪指甲差点就剪到肖齐齐的手指,“尿床?护士姐姐,没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我不过凭经验提醒你一句,昏迷并不代表没有生理分泌。你最好去8楼卫生部给她买个尿盆,像小孩子醒尿那样替她把着,或者抱她去厕所。”
陈远兴彻底晕菜,扶着床边的椅背上,只剩进气了,简直倒八辈子霉啊!不知道王艳什么时候走的。陈远兴缺氧地坐下,看床上的肖齐齐,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忍不住伸出手使劲捏了一把,嘟囔:“趁你没醒来,赶紧报仇!”探过头,近距离恨恨地看自己刚掐出来的红印,咬牙切齿。
肖齐齐望着光明的大地,心中欢喜,终于踏出第一步。金色的阳光却晃得她半响睁不开眼睛,她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不由使劲睁开眼睛。陈远兴正在思量还要不要再掐一把泄愤,不料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突然出现在眼底,又是如此近距离,骨碌转动却毫无生机般,说不出的诡异苍白,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指着肖齐齐:“你……你……”
肖齐齐慢慢地转动眼睛,太久的黑暗让她根本适应不了这突然的光明,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鼻腔里还有刺鼻的消毒水药水味,“……这是哪里?医院?”
陈远兴松口气,还好没被烧成傻子,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扔掉这个包袱,拍额头:“还好还好。”
肖齐齐艰难地看眼前这个单手插腰的男孩,脑子转得很慢,似乎很熟悉,“……陈大少?”
“嗯嗯。”陈远兴忙点头,笑逐颜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醒来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个麻烦了?殷勤地拿已经凉了的水,“来,喝水。”
肖齐齐此时的脑子依旧昏昏沉沉,见陈远兴手里的水,才觉得五脏六腑似都抽干了似的饥渴难耐,忙探身起来,“唉呀!”却低叫一声又跌回床上,全身酸痛无力,特别是下腹更是胀痛难受,肖齐齐的脸一下子更苍白了,她终于想起昨天午后厕所那团模糊的血肉。
陈远兴见肖齐齐呆呆地发傻,以为她不过病了没力气,只得坐到床头,将肖齐齐抱起靠到自己怀里:“师姐,我可是要喂你水喝啊,不是占你便宜,你可千万别抓狂。”
肖齐齐此时脑子里全部都填满了昨天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哪里还有心思与陈远兴斗嘴,任由陈远兴将水灌进她的嘴里,轱辘着喝了满满一杯水,还是觉得全身都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还要喝。”
陈远兴小心地放下她,“行,不过你等一会,等晾凉了再喝。”又倒了满满一杯开水,坐到床头打量肖齐齐,小心翼翼:“师姐,你有没有觉得特别难受?”
肖齐齐艰难地转动眼珠子,把视线从洁白的天花板移到陈远兴脸上,心中苦楚却不肯多言:“你送我到医院的?”
陈远兴点头,“你们楼下的阿姨打电话找我的,也幸亏了,师姐,你不知道多危险,你也太大意了啊?身体那个样子,还去喝什么酒啊?发烧了都不知道来医院,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陈远兴想起于大夫教育了几箩筐的话,忍不住全兜来还给肖齐齐。
肖齐齐身体虚弱,脑子也并不十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