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芜走远,沈清霜放下手中的活计,佯装腹痛蜷缩在角落里,白日里绿芜用珊瑚链抽出的伤口还在渗血,此刻正随着她刻意压低的痛呼声微微震颤。
看守的粗使婆子举着烛台凑近,浑浊的眼珠在她惨白的面庞上扫了两圈。
“装什么死!”枯树皮般的手揪住她发髻往墙上撞,“莫不是想偷懒!”
沈清霜顺势歪倒在地,喉间溢出的血沫溅在婆子脸上,对方立刻松手,嘴里咒骂着连退三步,烛火摇曳间,沈清霜已借婆子的推力滚到门边。
粗使婆子看沈清霜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怕横生意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寻管事嬷嬷讨药。
沈清霜攥紧拳头,见四下无人便贴着墙根,没入夜色中。
行至西南门时,好不容易终于找到第三块青砖被撬动的痕迹。
砖缝之中果然嵌着一枚小蜡丸,沈清霜用断指抠出蜡封的瞬间,耳边传来珊瑚链的清响。
绿芜提着一盏琉璃灯从树后走出,蜀锦裙摆扫过满地落英:“姐姐这是夜半私会情郎吗,怎么都不叫上妹妹来帮着相看相看?”
沈清霜将蜡丸藏进袖中,染血的指甲掐进掌心,“绿芜姑娘身娇肉贵,夜深露重,不要脏了姑娘的鞋才好。”
“巧舌如簧。”绿芜冷哼一声,突然厉喝道:“罪奴沈清霜,试图叛逃教坊司,即刻捉拿,不论生死!”
话音未落,十余侍卫已从四面合围。
沈清霜扬手将身边铜盆泼向绿芜手中的琉璃灯,飞溅的灯油点燃绿芜袖口。
趁着众人救火的空当,她一把用力将晾着衣物的竹架推到,花花绿绿的衣物如同一张巨网一般,缠住此刻乱作一团的众人。
她记得西南门这边的角落之中,有一处隐蔽的狗洞,洞口不远,还留着她幼时特意刻下的标记。
“还不给我抓住那贱人!”
身后追兵的呼喝冲破耳膜,沈清霜踉跄着直直扑进冷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