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忙头点地,说:“只求小姐饶我一条贱命。”
顾菌思忖一下,说:“我暂且信你,不过下次澹容公主再来,你不许去前面迎候,还要革你一个月的月例,你可服。”
暖春连连点头,顾菌心中憋着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糟了什么运了,莫名其妙地好不容易重来一辈子还要和澹容犯冲。
心下忖度着怎么应付澹容,手上胡乱解去了捆在暖花身上的麻绳,暖花忙磕头拜过,便退下了。
暖花方退下,屋外又有小厮来报:“李府盐运使大人到。”
顾菌心中方缓,还急着去找白姝,暂且不想敷衍李若水那家伙,便对丫头说:“你去和她说我病了,暂时不见客。”
话音刚落,李若水信步而来,摇着折扇说:“好你个顾菌,如今儿托大连我都不见了,怎么你当了家就成天间没个影儿了?”
顾菌无奈叹道:“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偏偏这时候来了。”
李若水笑脸方收,略正经问:“怎么水深火热了?娘娘为难你了不成?”
顾菌说:“白眉赤眼的,娘娘为难我做什么?”说着一面走了过来,一面又说:“是澹容公主惦记我屋里的史婉伊和红莹。”
李若水诧异道:“公主也有这样的癖好?”
又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消为难,你给了公主不就好了,难不成还能委屈了两位姑娘?或者说你还舍不得了?”
顾菌搡了她一下,说:“你说得轻巧,若真是惜怜美人,那我也就不为难了。”
李若水方要问,走至转弯处迎面竟看见了澹容,两人忙见了礼,顾菌对小丫头厉声呵道:“糊涂东西,殿下銮驾降临也不通报一声!”
澹容挽挽袖,说:“你别怪她,我说了用不着通报的。”目光四处梭巡,说:“我今儿找红莹姑娘来的。”
顾菌觑着澹容,方要开口,忽而身后传来白姝的声音,说:“小姐,红莹和婉伊方才让人差了信回来,说她们今儿在庙里住下不回来了。”
澹容面有愠色,看向白姝,问:“她们去庙里做什么?”
白姝一楞,像是才看见澹容似的,忙欠身行礼,说:“她们今儿去庙里还愿,又因婉伊姑娘亲姐忌日将近,所以决定闭关斋戒几日,。”
澹容略疑,端详了她一会儿,因为她穿的与别的丫鬟要华丽些,便说:“你是顾卿的宠嬖?”
白姝低眉应道:“是。”
顾菌把她揽在身后,回说:“殿下今儿估计是见不着红莹了,等二人回来,我必派人亲自去禀报殿下。”
澹容清眸流盼,略摇摇头,说:“不妨事,回不来,我自去找她就是了。”
顾菌一时哑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白姝推开了顾菌揽在她身前的胳膊,回道:“殿下,婉伊姑娘是为祭奠而暂居庙里,殿下此去,一是怕什么邪祟万一冲撞了殿下,二则婉伊姑娘闭关斋戒中专心礼佛,也不宜见人。”
这话若是顾菌说的,澹容必不相信,以为是在诓她,但她仔细端详了白姝一阵,觉得这个女孩儿看上去亲和温顺,唯唯诺诺不像是敢对自己扯谎的样子。
“叨扰了,我择日再来。”澹容细忖半刻,俄而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婢,目光凛冽,女婢会意,说:“还请小姐多关照,若红莹婉伊二位姑娘归来,便托人报个信到柳春街小石子路上有个吴姓人家,我的下处在那。”
说毕,澹容在一众仆佣的簇拥下离去。
李若水眼看着澹容的背影消失在目光尽头,偏头看向了白姝:“嫂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白姝低眉不语,顾菌掩面说:“李若水,你先去拂风亭那等我,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同姝儿解释。”
李若水“哦,哦”地应了两声,而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顾菌见她走后,携着白姝的手回到上房,这一射之远的路她也没敢偏头偷觑一眼白姝。
踏入门槛,回身关上门时,顾菌脑中才把紊乱的头绪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