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无声看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脏已经揪了起来。

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她嗤笑一声,将刀又插回了刀套里。

她去她的房间里将她的化妆品和偶尔画画的画笔都拿了出来,她拿着化妆笔,沾了红色颜料画在手上,又加黑色颜料一点一点叠加,又用眼影涂抹在手臂上,渐渐的,一道血淋淋极其逼真的伤口在她手上成型。

她不完全知道“自己”是想要干什么。

她看着自己又走回了客厅,好像嫌还不够逼真,她用滴管吸了一些红墨水滴在手腕上,看着墨水沿着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才作罢。

她拍下照片,发给裴嘉洛。

按下语音键,只有一句话:“裴嘉洛,平安夜之前我要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她将手机甩到了一边。

厨房的水开了,她懒懒散散走过去,倒了一半热水一半矿泉水,将要吃的药倒出来,一把喂进口中,一次性用水送服下去。

噎得差点没就地去世。

这是嘉怡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感知到她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非常暴躁易怒且歇斯底里的人格,却没想到她的生活状态会这样松弛随性。

与其说是疯狂,不如说是她随性到根本不在乎任何行为的后果。

她想做什么,立刻就要去做,旁人怎么看她,会有什么后果,她一个都不在乎。

这种松弛随性是嘉怡自己一辈子也没办法学会的,她已经习惯了先考虑身边人的想法,除非完全把自己游离在环境之外。

可那不是随性,而是逃避。

沙发上的手机在猛烈震动,是裴嘉洛的视频通话发过来了,她没有接通,走过去看一眼后,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嘉怡在心里看着都着急起来了,心说:如果他不来了?如果他报了911呢?

她好像完全没有这种担忧,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成竹在握。

她又吃了几根手指饼干,评价道:“奶香味的还不错,挺好吃的。”

“对了,我不会做饭,这几天只能吃零食垫肚子了,你要是饿就忍忍吧。”

嘉怡知道她在对谁说话。

她竟然也知道她还在。

可她回答不了,她只能与她共用一双眼睛。

她拎着一瓶酒坐上了窗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晚,说:“我们猜猜他多久能来。”

“我猜明天这个时候。”

说着,她撬开了酒瓶盖。

如果人格能意识化,嘉怡现在一定是蒙克的呐喊状态,她简直想尖叫:你刚刚吃了头孢!

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崩溃,她一脸不舍地放下了酒,摆在窗台上,说:“好吧。”

呐喊的嘉怡这才停下哀嚎。

她一条腿踩在地上,半边身体坐在窗台上,呼出的热气让玻璃上多了一层雾气。

雪花拍打在玻璃窗上,朔朔作响。

她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根棍子?他一进来我先给他一棍子,把他敲晕,怎么样?”

嘉怡:“……”

0066 囚禁(上,三更)

她的主意识扛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过她,渐渐地坠入了熟睡的深夜。

感觉到另一重意识消失了,她勾了勾嘴角,从窗台上下来,将手里的低度调味酒随意扔进垃圾桶。

她将手臂上的假伤口洗干净,随意贴了一块白色医用敷贴装模作样。

天色都已经熬亮了,看着刚刚睡醒就开始满屋跑酷的猫,她蹲下身,把猫粮,猫罐头,猫条,冻干,通通倒进了猫碗里。

蹲在碗边看着它把早餐吃了之后,她揪起它的后脖颈,将它塞进航空箱。

拎着它要出去时,又听到它抗议地在箱子里喵喵叫,她“啧”一声,还是把里面的热水袋拿出来,重新烧了一壶水放进去,用毯子包着隔热,铺进了航空箱里。

终于不是冰冷冷的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