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有。”水牛含糊的回答:“我就是去地里看了看庄稼,咱们今年多种了三亩地,赚的钱,给你看病!”

“别花这个钱了,攒着钱给孩子,将来孩子长大了娶媳妇要花很多的钱。”水牛的母亲摆摆手:“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值了!”

底层普通老百姓,其实追求并不高。

吃饱喝足穿暖,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有儿孙陪着,就行了。

至于什么学习什么人脉,那是末世前的事情,末世后,他们都已经自动退化回到了封建社会。

活着就行。

如果能有一个一技之长,能去中城讨生活,那就更好了。

这个时候水牛的妻子也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盆。

以前有电气化的时候,富人们的衣服都是洗衣机洗的。

现在洗衣机不能用了,所以就雇佣外城的穷人给他们洗衣服。

水牛的妻子也接了这么一个活儿。

专门给一些中城的有钱人洗衣服洗床单什么的,洗十件衣服,给一斤粗粮或者是三两面粉。

她一天能洗五十件。

能赚够一天的食物。

但是代价是风湿的手指和疼的直不起腰的后背以及过早衰老的身体。

尽管这样,这样的工作都是要求爷爷告奶奶才能抢到的。

再苦再累,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外面吵死了。”水牛的妻子兴致勃勃的说道:“隔壁大栓去报名了,还带回来一个号码牌,在那边跟大家吹牛,说他从小力气大,一定能走到最后,就算成不了第一名,也能成为分区第一,到时候带着全家人,去中城,吃香的喝辣的!”

水牛眼神闪了闪,没敢接话。

水牛的母亲却说道:“咱不赚这个钱,记住了没?”

“记住了,妈!”

“水牛,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你老婆、孩子,可就真的没人管了,到时候别人把我们吃的骨头渣都不剩!”水牛的母亲,继续耳提面命的说教,可惜水牛压根听不进去。

三天后。

水牛的尸体被人抬了回来。

水牛的母亲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水牛的妻子,手里还拿着要清洗的衣服,呆呆的站在那,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她不敢相信,早上还好好的丈夫,怎么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只有三岁的儿子,还在那问:“妈妈,爸爸今天早上说给我赚钱买糖吃,爸爸是不是把糖藏起来了?”

水牛的妻子忽然转身抱住了儿子,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一声哭泣,哭的是自己,也哭的别人。

水牛这样的例子,在外城和中城每个角落都在随时发生着。

一个壮劳力的死亡,往往伴随着一个家庭的毁灭。

没有了男人的家庭,老弱妇孺根本就活不下去,用不了多久,要么被人打死要么饿死要么失踪,下落不明。

所以,这是一场明目张胆的屠杀。

一场顶着比赛外皮的阳谋。

输了的家庭,阴云笼罩。

暂时赢了的家庭,喜笑颜开。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人间百态,充满了讥讽。

沐九月身为最后总决赛的裁判和评委,她没有去分赛场观看,但是手下的人都去了,他们回来之后,都带来了每个分赛场的消息。

几乎都是坏消息。

“真惨啊!”有人跟沐九月说道:“那人一上场,还没开始抡锤子,就被人来了瓢,那红的白的,洒了一地。那个人的家属,当时就哭的昏死了过去。”

“那其他人就没有害怕的吗?”卫烈问道。

“害怕什么啊?更兴奋了!”那个人说道:“其他人都杀红了眼。以前认识的人,都能下得去手了。比赛还没结束,都不得不暂时休息,让人把比赛场地冲刷干净。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