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刹那血流停止,镜中的他也不再七窍流血,一切都回归原样。
穆澜从镜中望去,只见霁岩低着头正在洗手,神色一如既往寡淡。他洗的很仔细,手指根根都要打上洗手液。
或许是没收到惯常的调笑,霁岩莫名抬起头,两人目光无意间就对上了。穆澜鼻头有些红,看样子像是用力搓出来的,眼底冒出血丝,脸上还有些潮意。
瞧着莫名脆弱。
霁岩扫过他瞪着自己的、泛着红意的眼眸,那里似乎有一丝连对方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霁岩一顿,若无其事低下头继续洗。
两人一个弯腰洗手,一个站着干看,谁都没有说话。
卫生间的窗子还开着,盛夏的暖风再一次吹拂而入,好在这一片背阳,没有教室里那般热到难以忍受。霁岩关上龙头,刚抽出一片擦手纸便感受到了这股微弱的风。他于是伸出另一只还挂着水珠的手,微微抬起,迎在风里。
穆澜一动不动看着他安静的侧影,以及手指尖上落下的水滴。
干净的不可思议。
率先打破安静的是穆澜,他突然拽住霁岩的胳膊,一把将人按在墙上,脸凑了过来。霁岩立刻偏过头,穆澜的呼吸落在他侧脸上,薄薄的嘴唇在距他嘴角几毫米的位置停下来。
他听到对方说:“你上午去哪里了?”
少年的声音懒懒的,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有那么一瞬间让霁岩想起外婆养的那只爱晒太阳的短腿猫,脾气暴躁,总爱炸毛,但喜欢招人,趁人不备挠人一下就立马躲的远远的,并且乐此不疲。
霁岩回神,只是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看,没说话。
穆澜得不到回应,有点烦躁,但他面上仍笑着:“你不会是怕我才不敢来吧?怎么,怕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
短腿猫的形象立刻烟消云散。
霁岩眉尖微蹙,垂着眼皮看他,穆澜被他盯得背后有些发毛,一时敲不定他想做什么。只听对方低声说:“让开。”
这是话都不屑于和他说了。穆澜火气噌地一下被点着,想都不想揪住霁岩校服领沉声道:“霁岩,你别仗着我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我要是想整你,你现在就不可能好好站在这!”
谁脾气好?
霁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抓住穆澜的手腕,使了点狠劲,对方果然吃痛地松了一些,但仍不放手,嘴上依然骂骂咧咧:“不就是多了条缝,你一个男的至于这么小心眼吗?那破玩意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拿它说事?放屁!老子根本不在乎。”